,对我熟视无睹。
直到送走爷爷和陆永平,母亲都没有和我说话。
我洗完澡出来,母亲站在院子里,她冷不丁问我:「营养费咋回事儿?」我
也没抬,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出了院门。
7月1号会考,要占用教室,初中部休息一天。
但田径队不让
闲着,又召集我们开会,说是作学年总结。
谁知到了校门
,门卫死活不放行。
不一会儿体育老师来了,说今天教委要来巡视考场,这个会可能要改到期末考试后。
完了他还鞠了一躬,笑着说:「同学们,真对不起!」既然这样,大家迅速作鸟兽散。
3班的王伟超喊我去捣台球,但我实在提不起兴趣。
他给我发根烟,骂了声蔫货,就蹬上了自行车。
骑了几米远,他又调
回来,掏出一盒避孕套,问我要不要。
我接到手里,看了看,就又扔给了他。
王伟超收好避孕套,问我:「真不要?」我说要你妈个
哟。
他嘻嘻哈哈地靠过来,朝我吐了个烟圈,说:「你觉得邴婕怎么样?」不等我反应过来,这货大笑着疾驰而去。
在街上转悠了半天,我开始灰心丧气。
98年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国企改制。
大量下岗工
没事可做,何况我这种「
臭末
地小毛孩」。
陆永平那三百块钱,如墓碑硌在了我心
,让我缓不过劲儿来。
记得那天,当我从一条小巷逃也似的出来时,步伐已不再轻快,甚至有点漂浮。
全身乏力,却难掩莫明的喜悦和忐忑。
回到家里时,院子里阵阵飘香。
掀开门帘,
正在厨房里忙活。
她说:「哟,林林回来的正好,一会儿给你妈送饭」我问往哪儿送。
她边翻炒边说:「地里啊,养猪场那块,今天收麦」我说:「这地里能进机器了?」
呵呵笑了:「机器?
力机器」接着,她幽幽道:「你妈这么多年没
过啥活,今年可受累了」我没接话,
起筷子夹了片
,正往嘴里送,被
一
掌拍回了锅里。
我哼一声,问都谁在地里。

说我小舅、陆永平和母亲。
我说:「又不用机器,他陆永平去
什么?」
笑骂:「陆永平陆永平,不是你姨夫呢。
往年不说,今年西水屯家可用上劲了」我又问:「爷爷呢?」
揭开蒸锅,一时雾气腾腾:「你爷爷上二院去了,气管炎作二次检查。
我也抽不开身,你叔伯
今天周年,总得去烧张纸吧」我到客厅看看表,刚10点,就冲厨房喊:「
家早饭还没吃完呢」
说:「我这不急着走嘛,饭在锅里又不会凉,你11点多送过去就行」
前脚刚走,我就收拾妥当出发了。
啤酒放在前篓里,保温饭盒提在左手上,后座别了把从邻居家借来的镰刀。
农忙时节,路上车挺多,我单手骑车自然得小心翼翼,约莫二十分钟才到了养猪场。
附近都是桔园,绿油油的一片,不少桔树已冒出黄色的花骨朵。
养猪场大门朝北,南墙外有一排高大的花椒树。
小麦种在东、西两侧,拢共9分地。
西侧大概有6分,已经收割完毕,金色麦芒码得整整齐齐,像一支支亟需发
的利箭。
麦田与围墙间是条河沟,在过去的几年里淌满了猪粪,眼下只剩下一些板结的屎块。
我从桥上驶过,内心十分忧伤。
时至今
,我对那些拥有巨型排便设施的事物都有种亲切感。
停下车,刚想叫声妈,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喊了声小舅,没
应声。
转过拐角,放眼一片金黄麦
,却哪有半个
影。
我提着饭盒,顺着田垄走到了另一
。
地
割了几米见方,两把镰刀靠墙立着,旁边还躺着一方毛巾、两副帆布手套、几个易拉罐。
我环顾四周,只见烈
当
,万物苍茫,眼皮就跳了起来。
事实上眼皮跳没跳很难说,但在我的记忆中它就应该跳起来。
当时我确实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快步走到猪场门
,铁门掩着,并没有闩上。
我心里放宽少许,轻轻推开一条缝,却听叮的一声响,像是碰着了什么东西。
今天想来,我也要佩服自己的机灵劲儿,虽然当时并不知其用意。
我歪
从转轴缝里瞧了瞧,发现门后停着一辆自行车。
哪个王八犊子这么没眼色?我这就要强行推开门,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
四下看了看,我把饭盒放到门
的石板上,绕到了西侧墙角。
那里种着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