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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就往回走。
大大小小的塘子金光闪闪,宛若盛着烈焰的玻璃器皿。
这里本来有四个鱼塘,父亲又挖了仨,拢共六七亩。
五个垂钓塘,两个养殖塘,都是普通淡水鱼,外加些老鳖、黄鳝、泥鳅。
前两年也放过湘云鲫、湘云鲤啥的,结果没几天就死光光。
为此父亲专门找
算了一卦,说是「南鱼北犯」,「不可硬来,否则会伤及家庭」。
半仙这类
话我自然不信,不过有一点他还真说对了——高考前那段时间家里确实气氛怪异,很明显父母吵过几架,但我一出现,所有
都又色如常。
问
,她说小孩管逑多,私下里又给我科普「打是亲骂是
,哪有夫妻不吵架」。

这八卦得有点过分,但我忙着冲刺,也无意
究。
世界杯结束后的某个下午,我拎着一大书包的杂七杂八进了门,发现母亲独自坐在客厅里。
记得那天她梳了个大麻花辫,老长,在木椅靠背上戳出一只尾
。
夕阳红彤彤的,打窗户灌进来,像泼了一碗血。
我大汗淋漓,叫了声妈。
她没反应。
我又叫了一声,她才侧过脸来,却很快俯到了桌面上。
当时我尿急,也没多想。
打厕所出来,母亲还趴着。
我顿时一个激灵,快步走过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母亲嗯了一声。
我问咋了。
她还是「嗯」。
我只好在对面坐下,犹豫片刻后,攥住了她的一只手。
指针滴滴答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抬起
来,冲我笑了笑。
她两眼滴血般通红,我不由一凛。
母亲很快扶住额
,说别看,害红眼呢。
我说咋了嘛。
她说没事,就是太累。
我有些急,吼着问到底咋了。
母亲板起脸,拍了拍桌子,说真轴呢你,都说了没事,看你书去。
我不依不饶。
于是母亲说高考结束后告诉我。
很怪,当她以某种语气说话时,所有
只能服从。
然而高考后的狂喜和焦灼把一切都冲到了脑后,直到成绩下来的那天晚上我才想起这茬。
当时一家
吃烧烤回来,父亲在前,我和母亲在后。
天热得有点夸张,我目所能及的所有男
都光着脊梁,连母亲都把长裙裙摆挽到了一侧。
满大街响彻着生命之杯,尽管那年所有足球都叫飞火流星。
像天热就要流汗一样自然,我问母亲那天咋回事。
她反问我哪天。
我说那天。
她笑笑:「就普通流感啊,早好了」就是这样。
夫妻关系这种事我大概永远搞不懂。
但说不好为什么,我时常会想起那个夏夜母亲轻盈的笑。
它就如同平河大堤上悄然滑过的一缕风,若有若无,却又利刃剔骨般沁凉。
忘谁说的了,
秘,
的笑更秘。
这多半是
话——任何试图总结
生哲理的行为必将沦为放
,但用在其时的母亲身上多少还是适宜的。
所以啊,引箴言讲警句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比如陈瑶就是
,但她就算笑起来也凶
的,毫无秘感可言。
小舅妈则是另一种
况,她的笑总让
感觉很暖和。
正如此刻,她沿着蜿蜒小路向我们走来,老远就笑靥如花。
当然,即便烈
当
,我也并末因此流下更多的汗。
小舅妈停下来,冲我们招招手,又向前走了两步。
我以为她会再走两步,然而没有——她停稳当了,喊:「来
了,快回来!」不等我靠近,小舅妈就直眨眼:「林林真高哇」挽上我胳膊时,她还在说:「光瞅着高,没想到都这么高啦」打上高中起,她见我的
三句便离不开身高。
我笑着问小舅妈刚去哪儿了。
她横我一眼,甩了甩长马尾:「忙呢呗,以为跟你一样有闲工夫瞎逛?」姥爷咳嗽了一声。
她立马伸了伸舌
,一时间把我挽得更紧了。
小舅妈还在二中教书,或许住的远了,这两年很少到家里来。
当然,印象而已,除了寒暑假我也没在平海呆过几天。
此
曾声称考上重点就送我什么什么礼物,结果高考后那个暑假我数次杀到小礼庄她都不在家。
直到临开学,她才托姥爷给我捎来一把红棉民谣。
琴倒是不错,至今尚在服役期。
也多亏了这把琴,我才得以在机电系的电音论坛遇到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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