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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军功一为首功，一为战功，首功自是以首级论功，而战功之中又有功、
功、次功之差，如斩将先登之类皆可归为功，其源可溯至永乐年间，时太宗久历军伍，常见战阵之中有将士奋勇向前，杀敌无算，却无暇割取首级，战后亦无
为其请功，太宗为不寒将士之心，创此战功之制，凡临军阵，令统兵官、纪公御史、督军中官等详加考校，有功者给予功牌，使功者得赏，不昧其劳。
”兵科给事中张龙跪在殿下，侃侃而谈。
朱厚照了然点，“那这冲锋
敌和鏖战之功合该归
几等？”“这却不好说，宣德、正统年间赏格中尚无冲锋敌、鏖战诸名色，鏖战之名起自天顺元年，冲锋敌之名始于成化十五年。
”张龙
若悬河，对答如流。
朱厚照甚为满意，微笑嘉许道：“实务如何尚且不知，单只通晓兵部历年掌故，也是才难得。
”“臣惶愧。
”张龙俯首跪拜，心狂喜，这‘爹’果然没白认，提前点拨几句，便得了皇帝青睐。
王鏊心中有气，既然撕脸，某倒要看看咱们谁的损失大！当即沉声道：“陛下，既然天顺以前无鏖战等名色赏格，则从前由此而升者俱皆查革，以正军纪国法。
”一直半眯着眼好似养的焦芳倏地睁开混浊老眼，难掩心窃喜：“王鏊老儿，终于出了昏招。
”“济之糊涂，如此岂不惹下了众怒。
”李东阳捻着胡须微微摇。
果然王鏊此言一出，右班中哄声嘈然，皆露出不满之色。
“肃静。
”刘瑾声音不大，右班中却立即噤若寒蝉，阒然无声。
“陛下，王相所言虽有道理，但其事隔久远，历年受赏众，如俱皆查革，恐有违先皇隆恩
意。
”朱晖朗声道：“臣乞陛下以往受赏之加恩如故。
”朱厚照皱皱眉，瞅向丁寿：“丁卿，你怎么看？”“臣以为保国公之言有理，陛下之意本为改弦更张，为来者戒，倒也不必纠结前事。
”反正是顺水
，丁寿如何不去做。
“保国公老成持重，丁大谋虑远，臣等附议。
”右班中得见希望，纷纷应和。
也罢，朱厚照一甩袖子，既然众意如此，他也不好继续执拗，“以往封赏皆如前诏……”群臣才露喜色，又听朱厚照道：“但只荣其身而止，自后纪功官不得巧立新名，示恩挠法！”“陛下……”张懋眉攒起，仅荣一身，那岂不是要亏了后代儿孙，他想着再做争取。
朱厚照却不给他机会，“如有再犯，兵部兵科无论何，其罪不赦！”“臣等领旨谢恩。
”圣意坚决，不世袭便不世袭吧，比之王鏊老儿的尽数革除已然赚了许多，形势不由，一
武臣虽仍有芥蒂却还可接受。
“陛下，那郭东山还在诏狱之中……”革除封赏只是王鏊反击，他关心的还是捞出那位门生高足。
朱厚照好似才想起这个来，“丁卿，那郭东山虽然罪证确凿，但既已打了三十杖，便不要再滥加刑罚了……”“谢陛下。
”王鏊心底大石落地，眄视丁寿，暗暗冷笑，你这黄孺子得陛下亲狎又如何，在万岁心中，老夫这老师还是有些分量的。
王鏊老怀甚慰，欣然道：“但不知何时将其开释？”“开释？当然越快越好，革职为民，立即开释。
”小皇帝拍板定案。
“陛下？！”王鏊几怀疑自己耳朵听岔了，这么点小事打了三十板子还不算，怎就罢黜为民了！“陛下圣明，臣遵旨。
”丁寿岂会给王鏊
嘴的机会，环顾群臣道：“诸公以为呢？”“陛下圣明。
”一票准备结好丁寿为案子铺路的文官与才承了的武将齐声应和，确有几分声势吓。
“你们……”王鏊又惊又怒，嗔目群僚。
顾佐等文官心中有愧，垂目不敢对视，对面武臣却直直迎上王鏊目光，毫不避讳眼中的报复畅快之意。
大家本以为事告一段落，又见都察院佥都御史张彩出班，“臣启陛下，云南金齿腾冲等地僻处遐方，无流官抚治，风俗颓坏，军民穷困，而又外夷不时侵扰，为地方之害，原云南巡按昏聩无能，难抚其地，应另选能臣前往，都察院监察御史陈天祥谋勇兼备，可堪大任，臣举荐其巡按云南。
”“准奏。
”朱厚照脆道。
真狠啊！郭东山与陈天祥皆是王鏊门生，前几
上表弹劾丁寿最为卖力，如今一个罢黜为民，一个远派边陲，满朝文武如何看不出这是丁寿报复，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丢官罢职，去天南瘴疠之地受罪吃苦的又不是自己，至于王鏊心境如何，whocre！！散朝之后，群臣各归衙门理事，朱晖亦是如此打算，忽听身后有呼唤：“贤甥留步。
”朱晖面色一沉，回身时已是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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