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57）

”事办成，丁寿也不想多留。

“等等，你——过来，你——出去。

”朱厚照一指一个，差别对待。

丁寿眼见臧贤退出小殿，讶然上前：“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朱厚照上半身拄着御案，促狭道：“代替工部修房子，心里委屈么？”“臣不敢。

”“不敢，不是没有，告诉你个事儿，”朱厚照一脸秘，“朕——是故意的。

”迎着丁寿惊诧的目光，朱厚照一脸得意，“谁教你对朕耍小心思的，朕没把你当外，你想举荐什么，做什么事，尽管直说就是，不用藏着掖着的，朕和那些朝臣斗心眼，已然够心累了，你还要上一腿，若不给你个教训，朕实在咽不下这气……”＊＊＊＊＊＊＊＊＊＊＊＊丁寿色古怪地出了宫门，候在外面的臧贤一路小跑迎上前来，忙不迭地谢恩表忠心，什么再生父母，恩同再造，定要结衔环，涌泉相报等等，各种好话高帽不要钱的送上。

丁寿面对铺天盖地的阿谀之词毫无反应，臧贤心中没底，不知在殿内丁寿又经历了什么，讪讪停了嘴。

“臧贤！”“小在。

”臧贤急忙应声。

“往在教坊时你对谭淑贞有过照拂，如今得官也算你的福报……”“大言重，谭婆……”臧贤猛抽了自己一嘴，改道：“谭夫一见便不是凡，小能得照料一二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应该的，应该的！”原想那婆娘年老色衰，恐客不喜，才让她持杂役，若是早知道她能结上这位贵，我一早儿把她当亲妈供着，臧贤暗道。

“路本官已替你铺好，今后如何走就看你自己了。

”“大您放心，您待的话小一句没敢忘，只要小在皇爷爷身边，那些之乎者也的大巾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小一定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禀告您老知晓，有我臧贤在，这些穷酸们别想有安生子！”臧贤咬牙切齿，他这些话倒不全是为结丁寿，有一多半是有感而发，臧贤父亲去世时，他筹重金辗转求托缙绅名士为其父撰写墓志，可所求之不是贱其出身，不肯撰写，或就是在行文之中加以嘲讽戏弄，互相传为笑谈，受尽捉弄轻贱之苦的臧贤，对那班文缙绅观感如何，可想而知。

“本官与你说的话，权都忘了吧，好自为之。

”在臧贤目瞪呆的注视下，丁寿似卸下了万斤巨石，脚步轻快，悠然而去。

注：小中官阿丑工俳优，一于帝前为醉者谩骂状。

言驾至，谩如故。

言汪太监至，则避走。

曰：“今但知汪太监也。

”又为直状，两钺趋帝前。

旁问之，曰：“吾将兵，仗此两钺耳。

”问何钺，曰：“王越、陈钺也。

”《明史·宦者传》正德中，教坊臧贤素多赀。

其父卒，求墓志于浙江一主事，不能撰，托一友为之……时传以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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