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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直说便是，你我兄弟无须遮掩。
”“刘至大与丁南山失和，无论谁胜谁负，终是他们狗咬狗，我等该乐见其成，何以让小弟为他尽力申辩？”“你觉刘瑾查盘天下府库钱粮，所为何来？”杨廷和反问兄弟。
“无非打击异己，为其权势张目而已。
”杨廷仪鄙夷道。
“可偏有些不明事理之徒以为那刘瑾是在为国除弊，”杨廷和冷笑，“刘瑾裁撤冗官，追责错案，踏勘皇庄田亩，件件邀名之举，很是蛊惑了一批
心。
”“不是一些行事只凭一腔热血的官场莽夫，便是贪慕权位的仕林败类，掀不起多大风
，刘阉风评如何，天下皆知。
”杨廷仪不以为然。
“可这些一旦多了，吾辈士大夫还有何颜面！”杨廷仪沉声道：“恰好丁南山无端兴事，牵扯到了刘至大，老夫倒要看看，事涉刘阉党羽，他又该如何处置，也让旁借机看清权阉面目！”“看清又如何，陛下信任刘瑾，远胜臣僚，只要刘阉圣眷一
不衰，我等便难动他分毫。
”杨廷仪一言道出其中关节。
杨廷和沉吟不语，忽然笔走龙蛇，四个墨迹淋漓的大字挥手而就。
“三弟，你看愚兄这几个字如何？”“大哥的墨宝从来汪洋恣肆，小弟拍马难及，”杨廷仪笑着来到那副龙飞凤舞的
书近前。
“境由心生？”“境随心转则悦，心随境转则烦，如今刘瑾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坊间传之以‘立皇帝’之名，愚兄也是好，他还能否恪守阉
本分……”＊＊＊＊＊＊＊＊＊＊＊＊刘瑾府中正在议事。
“各边年例银的事查得如何了？”刘瑾淡淡问道。
户部尚书顾佐座上回道：“经户部案卷查调，自弘治十五年至正德三年，预解辽东、大同、宣府、宁夏、甘肃、榆林各边年例银并奏讨银两一共五百四万六千七百五十三两有。
”刘瑾点点
，漫不经心道：“按皇上旨意，科道官分行稽核籴买粮料束，使用若
，折放过若，见存若，如有侵盗费诸弊，从实参奏。
”一旁刘宇听了这话，额上渐有冷汗渗出。
“今岁各边奏请的年例银该如何安排，还请公公示下。
”顾佐继续小心问道。
刘瑾不动声色，端起盖碗，轻轻拨动茶中浮沫，不徐不疾道：“咱家不是让户部商量出一个经远之计么？”“这个……”顾佐支吾半天，纠结道：“户部商议多，似除输银之外，并无其他长策。
”刘瑾饮茶动作一滞，眸中瞬间
出两道冷电。
顾佐心底一颤，急声道：“公公容禀，国朝自洪武、永乐以来，各边既设军屯，又设开中之法，军守边，民供饷，以盐居其中，为之枢纽，天下盐课俱开中各边，上纳本色米豆，商欲求盐利，在各边垦荒商屯，预于近边转运本色，所产粮食就地
仓输军，以待开盐报中，故边方粟豆并无甚贵之时，自前朝孝庙为纾解国用困乏，改以开中纳银盐运司，解送户部太仓银库收贮，废商赴边报中之法，十余年来各边米豆无买运，遂使物价腾涌，加之军屯败坏，屯卒逃亡者甚多，倘不以银输之，恐九边将士有枵腹之忧，将起祸
。
”丘聚突然
笑几声，“司农真是老成谋国啊，可若咱家所记不错，那向弘治爷上表废除旧法，改以纳银开中的，似乎也是位户部尚书啊……”顾佐讪讪道：“丘公公所记不差，昔叶公淇所虑者，盖商赴边纳银，价少而有远涉之虞，而在运司纳银，价多而得易办之便，遂行此议，为利便……”“好一个为利便而坏成法，咱家记得，那叶淇可也是淮安，两淮盐商皆是其亲识，他究竟求得是谁的利便！”丘聚笑容森然，“怎么户部净出这些幺蛾子？”明初盐商因为长途运输粮食的耗费巨大，便在各边雇佣劳力垦荒种田，就近输边，以便换取盐引，更多获利，时明商屯东起辽东，西到甘肃，北达宣大，南抵
址，大明疆域所及，皆有盐商踪影，但此类边屯最得利者是晋商等靠近边镇的盐商，对于两淮盐商却极不方便，常谋求变更开中之制，于是出身淮安的叶淇寻了同年好友内阁首辅徐浦共同谋划上表，弘治皇帝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然同意，从此边储萧然，各边年例银越输越多，为大明朝留下了一大隐患。
“这也是为国惜财之策，以银代粟，盐课骤增至百万……”遭丘聚抢白的顾佐脸上青白不定，急声辩解。
“那些银子呢？折色之法用了十来年吧，万岁爷登基哪会你户部太仓里还剩下多少银子，顾部堂当年曾为卿贰，该一清二楚吧？”丘聚的问话让顾佐立时语塞，丘聚冷笑连连，“户部明知各边米粮腾贵之因，仍坚持输银代粮，其中可有户部官员通同边方巡抚都御史，共盗内帑银两之事？”“丘公公，此等查无实据之言不可说。
”顾佐立时急了，当着刘瑾面说这话，不是将本官架在火上烤么。
“查无实据？部堂可敢让我东厂番子放手一查？”丘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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