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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文荟萃，其中不乏书画大家，吴中更有沈周老先生开宗立派，自创一代新风，好友唐寅、文璧皆是其门下佼者，他虽不善画作，鉴赏能力却可称不凡，这画师显然也用尽心力，但笔下凝练之气不足，画中景物略浮于表。
不过画师似乎也志不在此，殿宇楼阁仿佛只是个中点缀，仙气缭绕只为衬托物飘逸出尘，画中
子秀眉凤目，栩栩如生，娟好容颜之下，透着一
子清冷不食间烟火的恬淡，祝枝山目光在子身上驻留良久，天上若真有瑶池仙子，怕也不外如是吧。
“画是不错，只是欠了几分意蕴，画中……”祝枝山摇摇
，赶走脑中的胡思
想，徐徐道：“显是用了心血的，但也正是过于着力，使得整画少了几分挥洒恣意，这字么……”画作一侧题了几行行书，祝枝山一扫落款，惊讶道：“此画是倪文僖公所作？”“正是，”终于见了一个识货的，大汉喜上眉梢，连声道：“文僖公素少作画，更难提有作传世，七年前倪文毅公仙逝，身后无嗣，此画遂流
坊间，恰逢在下京办事，幸而得之，先生也晓倪氏父子皆是浙，在下仰慕已久，得此画只叹有缘，若非……唉，断不会转手于。
”“确是难得。
”祝枝山点，倪谦谥号文僖，倪岳谥号文毅，父子二皆有才名，为官翰林，同修《英宗实录》，俱官至尚书，更难得的是二死后又都谥文，在大明朝不说绝后，也算空前。
“此画要价多少？”祝枝山已经动了心思。
“老爷您又要花银子？”来兴心底一颤。
汉子先是一喜，随即面露纠结，迟疑再三，才支吾道：“五……哦不，三十两。
”“什么？你怎不去抢！”来兴跳脚喊道：“你知道唐伯虎唐老爷的一幅画才多少银子！你这涂抹的鬼画符又不是甚古画，也敢要三十两！！”汉子被来兴教训得面红耳赤，讪讪垂首，祝枝山斥退来兴，哂然道：“选书购画也讲缘法，若是了眼缘，便是千金又有何惜……”汉子心底又萌生希望，连连点道：“先生所言极是。
”“只是这画么，似乎并非全品。
”汉子一怔，祝枝山指着画旁题字，缓缓吟道：金缕裁衣，更腰系霓裳，内家妆束。
蛾眉淡扫，高绾烟鬟凝绿。
隔窗遥见，倚东风，海棠春足。
还堪恨，被遮罗袜。
凌波步，莲双蹙。
”祝枝山抚掌道：“妙啊，与画中可谓相得益彰，缘何这首《汉宫春》仅有上阙，当有另作相和，若是两作俱在，当也值得三十两纹银。
”“老爷！”来兴儿嗓子都嘶
了。
汉子却一脸迷茫，“在下购画时仅有此作，末见其他。
”“可惜了……”祝枝山眼又在白衣玉容处恋栈片刻，将画奉还，“祝某当是与此画无缘。
”“先生，这价钱还可商量……”汉子焦灼道，难得碰见一个识货且有意之，若是错过，少不得自个儿就要流落街了。
“祝先生，哈哈，不想恁快我二又再相逢，真是有缘。
”明明是追着跑出来的丁寿睁眼说白话，还自来熟地执手把臂，甚是亲切。
“不知丁大还有何见教？”纵然祝枝山
豁达，对厂卫中还是敬而远之，抽身退后一步，拱手作揖。
丁寿好似没感受到家这份疏离，哈哈一笑道：“其实也无甚大事，昔
丁某与唐六如曾有一面之缘，彼此相见恨晚，还有幸蒙伯虎兄相赠折扇一把，早闻祝先生与六如居士相
莫逆，适才多有失礼，还请见谅。
”“哦？”祝枝山将信将疑，唐子畏送折扇，定是亲自挥染扇，伯虎几时这般大方了，还与锦衣卫扯上了关系。
尽管心中疑惑，祝枝山还是谦辞道：“缇帅言重，允明愧不敢当。
”“早闻祝先生才子之名，既能与伯虎兄并称，当也
于画艺，丁某有一不之请，求先生作一美图，不知先生可否成全？”江南四大才子名响亮，可丁二爷好歹穿越过来七八年了，早没了收集物卡的兴致，怎么安抚好小皇帝，才是他所关心的实际问题。
“教缇帅见笑，敝才薄质陋，非如伯虎、徵明等之全才，于绘画一途，实羞于启齿。
”“当真？”丁寿有些不信，毕竟祝枝山偌大名。
“千真万确，绝非推托之词。
”“那便罢了。
”丁寿意兴阑珊，祝枝山说得如此肯定，当不会有假，若真把这位大胡子引荐到御驾之前，他万一真个抽疯将凤凰画成小
……小皇帝估计会立马翻脸。
“丁大哥，你今究竟还陪不陪我？”追出来的顾采薇黛眉轻颦，显是有了愠气。
“陪啊，自然要陪。
”丁寿挤出一副笑脸，转首打了个招呼：“那个祝先生，回见。
”既然没了利用价值，丁寿也懒得弄那些繁文缛礼，随
招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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