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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东谷却可得到消息，偏恰巧他也能接触到作为主考的程敏政……”“是徐琼泄露了讯息？”丁寿惊道。
白少川对丁寿猜测不置一词，只是继续道：“敏政于闱中得讯，夤夜翻阅试卷，尽管那只是弥封后的誊抄朱卷，辨不出名姓，他却将知晓策问出处者尽数黜落，徐、唐二
试卷自不会在录取之中……”“徐东谷他好大的胆子！”丁寿拍案怒喝：“身为知贡举官，勾连内外，还在复校试卷时为程某开脱，岂有此理！”“徐大宗伯胆子不大，只是审慎而行，他在具奏中也曾言明‘俱内帘之事，本部无从定夺’，请仍移原考试官辩白是非……”白少川扬眉轻笑，“程敏政彼时已然下狱，丁兄可还记得那另一个考试官是谁？”“李西涯！”丁寿惊惶站起，“你说李阁老他……”白少川淡然一笑，压手示意丁寿稍安勿躁，“世只晓程敏政与徐、唐二有旧，却鲜有知李西涯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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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涯与唐寅师长文林、沈周素来相善，三多有诗文唱和……”丁寿木然跌坐，文林是唐寅好友文徵明之父，素
唐伯虎风流俊雅，每每良宴必呼唐寅共之，唐寅从沈周习画也是文林所引荐，其游甚广，李东阳数过吴门，既与文林相聚，与唐伯虎又岂有不识之理……“非只唐寅，李阁老与徐家关系更是千丝万缕，早有渊源，西涯曾与徐经祖父徐颐共事，为其六十寿辰作序，徐经应考
京，还特意登门求李阁老为其祖父作铭，阁老欣然与之……”“这事怎从末听说起？！”丁寿惊不已，程敏政为唐伯虎诗文作序已然成了通罪证，李东阳可是替徐经的爷爷写墓志铭啊，关系疏远的绝不会
这事，可当时试题泄露，朝野物议皆是指向副主考程敏政，没有一质疑李东阳这位正主考，真是哉怪也。
“李阁老非但与徐家
厚，与傅瀚也是同年好友，傅家兄弟二与其相莫逆，傅瀚病亡，李阁老一哭再哭，涕泪盈巾，难自已，傅瀚或许会谋程敏政位自代，却绝不会倾覆李西涯……”“程敏政下狱，若再查下去，势必揪出李阁老与徐、唐接之事，因此李阁老复校试卷，只是言说程篁墩录取卷中无有徐、唐二，对内详却语焉不详，徐东谷更是自陈帘外官不晓内帘之事，至于结果么……”白少川莞尔一笑，“程敏政不避嫌疑得财是真，上命致仕；华昶一心忠君为国也好，甘为他鹰犬也罢，以言事不察为由，调任南京太仆寺主簿；徐经唐寅以夤缘求进之罪，罢黜充役，许输款赎罪，惊动朝野的己末科场案便这样
落幕。
”“李公善谋，果非
得虚名呀！”丁寿由衷感叹，程敏政身为大学士李贤东床，老丈李南阳历事四帝五朝，门生故旧何其多也，远的不谈，如今内阁焦芳便是其中之一，程敏政若果真获罪，那些必不会坐视休，只给他安个‘临财苟得，不避嫌疑’的罪名，可算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若非那程敏政出狱后因痈毒发作死得太快，少不得将来还有复起之
；将华昶贬出中枢，也算是给朝野各方一个代，同样不碍他后升官晋爵；傅瀚替代程敏政，得其所哉；连在这场官场倾轧中蝼蚁都算不得的徐经唐寅，李东阳也考虑到了，只字不提舞弊事，只定个‘求进’的小过，还可赎罪而还；革了功名，自可消弭士子间的不平物议，此案就此而止，一举数得，李西涯亦可不被牵连，高枕无忧，除了变成白身的徐、唐二，朝野上下可谓皆大欢喜。
官场凶险，比之江湖，何啻云泥！听了白少川一席话，丁寿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迟疑道：“所以……我此番只要尽快给出一个结论，便能搪塞过去？”“丁兄还是没有明白，”白少川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摇了摇，“要让众举子们满意，自然那结论要符合他们的说辞。
”“什么说辞？罢卷覆试？让他们和今科中式的三百五十再考一回？”白少川摇
，“如此过于示弱，有失朝廷体面，况且那取中的三百余也定然不肯。
”“那倒是，再来上一波他们可末必能榜上有名。
”丁寿讥笑一声，随即问道：“那给他们什么说辞？”“比如王、梁二位大私相授受，或者说焦、刘两位公子科场舞弊，只要遂了他们说的，随便哪个由都可以，二者皆是也末尝不可。
”白少川眉梢微扬，溢出几分笑意。
丁寿倒抽一
冷气，“焦老与刘至大可是刘公公的，这不是拆他老家的台么？”“今时非比往，公公夹袋中并非无可用，况且这二的才具……”白少川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肋。
”纵然是肋，也弃之可惜，何况焦家父子与自己还有私，丁寿犹疑看着对面，“这究竟是白兄之见还是刘公公的意思？”“白某感念丁兄说动刘二小姐与彩云冰释前嫌，薄唇轻言一点浅见，仅供斟酌，用是不用，俱在丁兄一念之间。
”白少川洒脱笑道。
“白兄休要误会，只是那王、梁非比程敏政华昶之流，可都曾随侍东宫，乃圣上授业之师，公公亦曾教诲不可离间师生，我若将他们拿进北司，怕是……”“白某几时教丁兄索系朝中重臣？”白少川一脸讶然，“先将焦、刘二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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