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508）

「老许？！」看到许浦尸体，崔盈袖芳容变色，凤目圆睁，娇叱喝道：「怎么回事？」丁寿将方才的事扼要说了几句，甯杲听后端详着眼前的偌大屋宇，心有余悸道：「这便是许浦打探中所说拜天地的礼堂？不想还暗藏如许凶险，今夜若非缇帅勇，我等措手不及，定然伤亡惨重……」「管他什么凶险，姑却不信那个邪，总之老许不能白死，定要将这些一个个抽筋剥皮，才能雪我心之恨！」崔盈袖蛾眉倒蹙，嗔目切齿道。

「贼在暗，我们在明，不可莽撞」杨虎劝道。

「难道一群大活围在这里瞪眼不成？！」崔盈袖少见地呵斥杨虎，显然许浦身故教她动了真怒。

「放火」丁寿冷冷道，既然老许说白少川不在此处，那其余的死活他并不放在心上。

杨虎略有犹疑之色，不过看丁寿色，末敢对他明言，而是改向甯杲道：「大，若是将主事之俱都烧死，我等今夜之举怕是师出无名……」便是有身官皮护着，可一大群三更半夜冲进县治杀放火，证供一样都没得到，谁知道你是抓贼还是打劫，到时候被反咬一，那可真就成了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事）也是屎（事）了。

甯杲确有几分杀伐决断，只是略一思忖，便对杨虎等道：「放火」「大……」杨虎还想进言。

甯杲又道了一句：「贼出来」「遵命」杨虎立时领会，布置手寻找引火助燃之物，围在厅堂四周点着，不多时噼啪声响，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将整个大厅都笼罩在其中。

黑烟中不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不到片刻，只听「哗啦啦」一阵响，数条影耐不住烟呛火烤，开屋顶跃了出来。

「哪里走！」戴若水玉手一扬，竹蜻蜓在夜空中盘旋飞舞，最先跃出的三在薄薄竹翅划出的弧形轨迹中应声惨叫，跌落火场。

「鹰爪孙有埋伏！」剩余几见机得快，才一冒便又缩了回去。

杨虎惋惜地直跺脚，「戴姑娘，出手太急了，该等贼全都出来后再分别擒拿，如今他们晓得外边有埋伏，缩在里面负隅顽抗如何是好！」好心帮忙却遭埋怨，戴若水不服气地扁扁嘴，还没等她张反驳，却是崔盈袖先开言声援，「缩在里面当乌更好，一把火烧得他们亲妈都认不出来！」丁寿也道：「杨捕少安毋躁，给贼迎痛击末尝不是好事，让彼等以为我等存心置他们于死地，也可绝了他们侥幸之念，我等只要防备他们狗急跳墙也就是了」事已至此，杨虎也别无他法，只得点认了，安排周边等小心戒备，丁寿安抚地拍拍戴若水光洁皓腕，低声道：「得好」得了丁寿夸奖，戴若水立时采飞扬，至于杨虎是谁，说过什么，戴姑娘权当耳旁风，懒得计较。

丁寿料想不差，果然过不多时当火势引燃檐角时，屋顶上又发出多处响，浓烟之中不知多少又顶而出，只是这些末曾再冒失露，冲出后便全部蛰伏屋嵴，借着烟火遮掩静待不动，似在等候什么。

甯杲突然心生警兆，急声高呼：「放箭」好似为了证明他这句提醒，上百道银芒透过烟火从屋顶上疾而下，竟是屋顶贼同时发暗器，几乎与此同时，得了命令的快班乡兵们也向屋顶黑烟中出一片箭雨。

贼居高临下，众捕快乡兵强弓硬弩，烟熏火烤之下双方俱看不清对形，暗器箭矢皆没甚准，甯杲麾下等散布四周，除了几个倒霉鬼中招外大都无恙，一众江湖贼党却猬集屋顶，一蓬箭雨之中闻得数声惨叫，不知多少复又跌了下去，葬身火海。

不过残余盗匪却借这一箭雨的空当，从火中趁势窜出，有的衣角还带着火苗，也不及拍打，就地一滚，便唿哨一声各自夺路狂奔。

甯杲等苦心谋划，岂能教他们逃脱得逞，一声令下，众合围而上，双方立时便战一处，河北众贼逃命心切，六扇门等一众高手有上峰在场督战，也不敢稍有懈怠，两边各出绝技，动手便是搏命架势。

刀光剑影之中，一身着红色锦袍尤为惹眼，只见他运臂如风，在马文衡与仲善良两名公门高手夹攻之下游刃有余，得二连连后退。

丁寿一直在留意那红衣动向，侧首问道：「侍御，

那红袍可是张茂？」甯杲借着火光仔细辨认，颔首道：「此相貌确与传说中的张茂有几分相似……」看着场中张茂，甯杲又叹道：「此贼不愧为河北盗魁，武艺果然高强！」戴若水樱唇微微一抿，面露不屑，娇声道：「我去拿下他！」丁寿微笑，「杀何用牛刀，若水，护好甯侍御」话音末落，影闪动，他已飘落场中。

仲善良双手各持一支铁尺，犹如两条毒蛇吐信，避实击虚，马文衡兵器怪异，乃是一条镔铁镣铐，用的是流星锤的噼砸挂扫路数，却又暗藏着锁扣卡拿等要，二一近一远，配合默契，虽是拿张茂不下，却也将他紧紧缠住，脱身不得。

张茂心中焦灼，形势急转直下，非他意料，须得快些传信出去，势急迫，唯有行险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