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血杜鹃（上卷）涂龟迷踪（9）

慕蘅和崔冰娅也已经面红耳赤，两个大龄剩眼都有些迷朦了，露出平时里不为知的娇羞一面。

崔冰娅给徐贞儿盖上被子，申慕蘅道：「你们和好了？我很开心」「她……她也不容易……」崔冰娅斜倚在徐贞儿身旁说，「何况，那个男已经死了，有什么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

我不想恨她……我……我其实并不愿意恨她……申姐……我这一辈子，就只过徐贞儿一个好朋友，我忘不了……」「那我呢？」申慕蘅嘿嘿笑着打趣她。

「我当你是我亲姐……」崔冰娅乘着酒意说，「可是，我总觉得你对徐贞儿，比对我还好……就算当年我们吵翻了，你也向着她……」「吃醋了？」申慕蘅将身体都后仰到椅子靠背上，抬眼望着窗外星空，幽幽道，「我确实是故意想帮她。

当年做你们教官的时候，我为什么跟你们这么亲近？我就是想特别照顾一下她。

嘿嘿，都是有私心的，她家对我有恩……」「原来你对我好，还是沾了她的光……」崔冰娅扁着嘴，「可是我从来没听她讲过啊，她之前应该不认识你的。

那时候我们什么话都聊……」「连你第一次给了那个男，详细形你都跟她聊，对吧？你告诉过我的」申慕蘅回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徐贞儿，说，「她并不知道，到现在应该也不知道」长叹一声，呆呆地又望向星空。

崔冰娅看着申慕蘅坐在那儿良久，便如一尊凋像般一动不动，只有长长的眉睫毛偶尔眨两眨，在月光下，突然美得有点让窒息。

崔冰娅认识申慕蘅十余年了，以前只是觉得申姐长得挺好，但从来没有象此刻一般，感觉她真的便如一般的存在。

崔冰娅轻轻打了个嗝，稍稍将身体挪近申慕蘅，悄声说：「申姐，你有心事？」申慕蘅缓缓转过来，盯着崔冰娅看了良久，忽道：「冰娅，你的心结解开了，会不会想去找个男？」崔冰娅脸一红，扭捏着说：「刚才贞儿也提过……如果找到合适的，我……我可能会考虑的。

申姐，为什么这么问？你不是一直坚持单身主义吗？莫非你也想？」「我老了，不想了。

我也不会想！」申慕蘅微微一笑，说，「他们都说，你我是省警局里面两个老处。

嘿嘿，他们没想到你不是处，更没想到我也不是……」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眼光转向窗外悠远的长空。

崔冰娅轻轻牵住申慕蘅的手，不再多发一声。

申姐酒后突然出这么个「惊天大秘密」，她最好就静静地聆听。

申姐从来没过男朋友，这事尽皆知，那她要讲的，可能就是心底最不为知的酸痛苦楚。

「很多很多年前了，那时候我刚刚上高中。

家里很穷，爸爸妈妈都是小学老师，爸爸学过几年功夫，教的是体育，妈妈刚刚被评为县里的优秀语文教师。

那年中秋前，爸爸妈妈都领到了一点补贴，决定给我买件新衣服。

那天是星期天，我们一家三从镇里来到县城……」申慕蘅说着说着，眼光有些游离，思绪已经回到了二十余年前，「不幸的是，刚进县城没多久，就碰到几个流氓在调戏小姑娘，那个小姑娘衣服已经给他们扯掉了半边，胸几乎都快露出来了。

我妈妈是个老师，看不下去就去喝止，结果他们连我妈都想调戏。

我爸爸一怒之下，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赶跑了流氓，救了小姑娘。

没想到……就惹祸上身了……」这是一个老土得不能再土的侠义故事，但崔冰娅看着申慕蘅的表，已经满布着哀怨。

她握了握申姐的手，发现手已经冰凉。

而申慕蘅的，已经没有了平的刚强，换上一副崔冰娅从没见过的小儿姿态，声音里甚至带着哽咽。

「就在我们逛完县城高高兴兴回镇里的路上，给那几个流氓堵在一条村道。

他们纠集了二十几个，拿棍拿的，一见我爸，围上去就打。

我爸虽然有点功夫，但怎么架得住这么多围殴啊！很快就给打倒了，那帮就拖着我和我妈往那片一个多高的玉米地里面钻。

我只听到我爸疯狂地叫着我妈和我的名字，等他追过来时候已经满脸是血，瞪着眼睛看着妈妈和我被他们剥得半……」申慕蘅声音开始颤抖，「他们按住他的手臂，在他的眼前，强了我们母俩。

我只记得又疼又怕，疯狂地哭喊着，但那些男一个接一个地扑到我的身上……」崔冰娅明显感觉到申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要知道，申慕蘅握枪的手，一向都是以沉稳着称，这是崔冰娅第一次感觉到申姐的手，竟然也会抖！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刚强冷静的申姐，曾经也有过那些悲痛的经历，也有过那么凄惨无助的时刻……申慕蘅的思绪彷佛回到了那么给予她一生噩梦的场景，母亲被剥下裤子露出乌黑的下体，被那根看上去丑陋恶心而又狰狞可怖的捅时，母亲惨烈的呼号如在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