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记（9）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沉默良久，忽夹起桌上一块鸭，迅速递到了龙雪如碗中，紧接着触电一般将手收回，端起碗来大扒饭。

心中突突直跳，虽是为了表达感激，却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被捉到一般。

龙雪如俏脸之上不可察觉地露出一丝晕色，也不抬，仍是低垂首，亦不多言。

这一餐好像是过了数百年一般漫长，满满一桌可佳肴，硬是让程思道吃的满大汗，比起大战一场都要觉得难熬辛苦。

饭后陈茹主动收拢碗碟，拿至门外自行洗刷。

程思道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相询道：「龙……龙……救命之恩，万难言谢，程某必将报答。

只不知你既然身在赵王府，又为何……」「呆子，你先别忙谢」龙雪如坐在几前，一条腿翘起轻轻摇晃，单手托腮，一只手端着茶杯慢斯条理地低啜，眨了眨眼，哼道：「不把你的伤给养好，我又怎么拿你们去找小王爷领赏呢？程大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杀不眨眼的妖，十恶不赦」（苹果手机使用Sfr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谷歌浏览器）白眼一翻，乜了一眼程思道，眉梢眼角中说不尽的妖娆，嘴角浮现出嘲弄之色。

程思道心中一凛，登时暗暗戒备，心道：这妖果然不怀好意！不过这个念也就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若她当真要拿自己去赵王府领赏，自己昏迷之时岂不是更加方便，何苦要费心费力来给自己医治？不待程思道接，龙雪如突然满脸飞红，「呸」了一声，道：「你可别胡思想！你之前跟死猪一般，就算送回去了也显不出我的本事，到时候没的又让海老怪、仆散忠那帮家伙耻笑。

我就是要把你活蹦跳地捉拿回去，好叫那些无话可说」这番说辞程思道自然不信，他就算再傻，也能猜出其中必有隐，她既然不愿明言，自己也就不好再问。

于是道：「无论如何，也总算是欠你一条命，后只要不违反侠义道，不是杀放火等恶行，程某这一条命但凭驱使也就是了」龙雪如白眼一翻，格格笑道：「呸，杀放火的事我比你在行，谁用的着你，好稀罕么？」程思道一怔，哑无言，呆立当场。

经过这短短几接触，他对这个妖的感已经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似乎还是敌，但又似乎不像；明明是她帮着赵王府攻了五马山，致使师妹一行下落不明，自己与施夫也受其所困，备受凌辱，但自己却又与其同吃同住，难以狠下心来刀兵相向。

千万绪，一时自己也无法琢磨清楚。

正自胡思想，陈茹推门而，看了一眼程思道，垂首嗫嚅道：「龙姑娘，你……你虽然……不过……不过我愿意相信你。

芸儿那边，还希望龙姑娘能仗义相助，你要我做什么，我……我都……」面色晕红，声音渐渐变小，说道最后几字时，几乎已弱不可闻。

龙雪如面色不变，眼皮也不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淡淡道：「那就好好治伤吧，等这呆小子内力恢复再说」说罢起身自顾自走至床边。

听闻「疗伤」二字，程思道与陈茹心中都是突的一跳，二色尴尬，均木立当场，忸怩不动。

龙雪如柳眉倒竖，忽然拿起一个枕猛地砸了过来，怒道：「呆子，你脑子里乌七八糟在想些什么？」见这妖喜怒无常，好似六月天一般说变就变，丝毫没有征兆，要说「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句话，放在她身上倒正合适。

程思道和陈茹相视一眼，俱皆苦笑。

＊＊＊＊＊＊＊＊＊真气流转，沿着双臂经络缓缓转动。

程思道双腿、双臂以及胸背均涂满了青黑色的烂泥，黏煳煳滑腻腻，好不难受。

他出言相询问，却只换来龙雪如冷着脸一句「这是穿肠噬骨的剧毒」，外加上一个白眼，也只得强自忍耐。

心中暗自思忖总归是这她的什么独门秘药罢了，但又不自禁还是有些担忧是否真的有毒。

尤其是她冰冷柔腻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肌肤涂抹烂泥时，更是屏气凝，意念集中，丝毫不敢胡思想，生怕又招来她的嘲笑。

真气经由经络沿着四肢百骸流转一周汇聚气海，又在丹田之中激发出新的气息重新循环，每一次循环便感觉那烂泥所敷之处灼热刺骨，好像正丝丝渗肌肤之中，每一次都觉通体舒泰，真气渐长，脑中志亦更觉清明。

程思道心中一喜，知此为稀世良药，虽双目紧闭，但手掌所触的正是龙雪如白的掌心，正源源不绝将真气疏导至自己体内。

体经络气海调取便如水井掘水一般，若真气流转正常，自然滔滔不绝如同江河，心随意转，释放自如。

但若是五脏受损，河道堵滞，那即便内中蓄水万千，亦是变为死水难以调用，反会随着时间愈积愈多，终至容器损，气息如同激流一般恣虐奔涌，祸及全身。

此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