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记（11）

在搞些什么，待回转中都后，需向王爷禀告才是」完颜长乐略显平坦的小小胸脯向前一挺，娇嗔道：「哎哟，家可不是小孩子啦，哪里用的着这么多护着……仆散先生功盖世，有你在我就放心的很啦」仆散忠淡淡一笑，嘿然不语。

＊＊＊＊＊＊＊＊＊赵王府众武士纵马奔驰一个下午，边打边跑，早已是困马乏。

此刻速度渐慢，稀稀拉拉地向西挺近。

而皇城司一行则不慌不忙，遥遥跟在身后，似乎并不着急追上厮杀。

耶律翼面沉如水，嘴角挂着丝丝冷笑，心中却是压抑不住的怒火翻涌。

一路之上完颜长乐这小丫连施诡计，带领众时而向东时而向西，一会子分兵袭扰，一会子又策马狂奔。

兜兜转转，把自己数千的部队搞的晕转向，要不是仗着己方多，怕是早就让他们寻隙撕开缺逃逸而去了。

他少年时曾跟随金国名将完颜宗弼等东征西讨，立下战功赫赫，以契丹宗室遗民身份而获得世袭猛安，可谓殊荣，他自己亦觉胸中韬略非凡。

可今竟被这十几岁的黄毛丫反复戏耍，虽然不至于损兵折将，但手握十倍于敌的兵力却不能一举擒拿，也自觉羞愧可耻。

都说那赵王爷完颜雍武功天下第一无能敌，在大金国威名赫赫。

武力高低这一点耶律翼倒是不怎么在意，但那赵王爷熟读兵书，七窍心肝，自六年前赵王妃投湖自尽之后，皇帝完颜亮似乎是心有愧疚，对其格外关照。

近年来赵王府实力大增，已能与皇城司分庭抗礼。

虽然完颜雍平时沉默寡言，擅于藏锋，但耶律翼却总有一种莫名直觉，此必定不甘平庸做一个闲散王爷，定然在暗中谋图大事。

皇帝南征在即，正急需兵马钱粮，宝图一到手即刻便能发兵攻宋。

而完颜雍却在此时私下里追讨江山社稷图，是为了要同自己争功，还是别有所图？越想越是不安，心中打定主意，一旦夺回宝图，便以此为证据，誓要力劝皇帝，扳倒赵王以绝后患。

正思忖间，忽听前方炸雷一般轰隆声响，蹄声错如，整个大地似乎都被蹄声震动地翻滚起来。

身旁军士吵嚷一片，纷纷高声叫道：「大，快瞧前面，他们来啦！」耶律翼一振，在马上翘首遥望。

只见前方烟尘滚滚，雪地轰然震动，滚滚雪浓尘之中，竟是一大群发狂兽群向着东方飞奔而来！百余名牧民装束的粗蛮蒙古大汉正在兽群中纵马扬鞭，挥舞马刀，中高声呼喝狂叫，驱赶着千余只发狂的蛮牛骏马，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耶律翼心中大喜，拊掌笑道：「是汪古部的来啦！嘿嘿，完颜丫只当逃进蔚州便平安无事么？殊不知本将运筹帷幄，早有安排。

这一群发狂野兽冲撞之下，任凭你有万般本事，也难抵挡，最后还不是要乖乖掉向本将投降？」皇城司众骑兵士气大振，中高呼万岁，号角长吹，声震耳欲聋。

原来耶律翼自知无法调动大同府守军，却是另辟蹊径。

他暗中联络与皇城司厚的汪古部商，由他们驱赶千余用作互市贸易的马匹、蛮牛设卡伏击，也不需要他们参加战斗，只要驱赶兽群将敌阵型冲散即可。

万里平原之上受惊狂奔的兽群犹为可怖，即便是百战雄师亦不敢正面抗衡。

只需待他们阵型散四散奔逃之时，自己派遣大军一一擒拿，自可不费一兵一卒，轻易得胜。

而完颜雍若要事后责难，也可以全部甩锅给那帮蒙古，与自己无。

汪古部是原上蒙古部落的一个分支，族皆信奉景教，与信仰长生天的其他蒙古风俗迥异，世代为金国看守漠南长城。

在金国制衡原的部署中充当马前卒，屡屡同其他原部族战。

皇城司执掌对内报搜集，不仅令朝中诸多大臣心惊胆战，生怕被耶律翼捏到什么把柄；更是借着报优势在对外贸易中无往不利，大肆敛财，一时权势熏天。

汪古部背靠金国朝廷，自然同皇城司利益输送颇多，甘愿被其驱策以换取在互市中的利益，也算是双方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号角呼喝声汹汹不断，那千军万马似的群兽奔腾之声也越来越近，如春怒水，决堤奔腾。

耶律翼细眼长眯，眼瞧见赵王府诸武士马蹄错嘶鸣，色惊异恐惧，心中狂喜无比。

正待高声下令前后夹击一举击溃敌兵，蓦然间只瞧见那一众蒙古骑兵中，有一名高大威武的汉子忽然高声呼喝，手中马刀挥舞，连连指挥。

紧接着其他那百余名蒙古骑手也是中啧啧啾鸣，手中长鞭甩舞。

汹涌狂奔的兽群在蒙古骑兵的指挥下，竟在奔近赵王府武士前硬生生分成两块，让出了一条道路！紧接着听到完颜长乐娇声长笑，似乎在高声说着什么，一众赵王府武士哈哈大笑，兴奋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