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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累。

只是在生的前二十七年时间里，雁夜都对间桐那畸形、扭曲的魔术形态恶痛绝，因此也几乎没有踏足过这间封存了诸多秘密知识的房间。

假如……他能够压制住对虫魔术的抗拒和厌恶，成为间桐的继承，那么降临在樱身上的悲剧是否就不会发生了呢？此时，雁夜正扶着墙壁斜靠在一副红杉木书架旁，努力让自己的腰背挺直一些，压过对面形如骷髅的老。

但不论他如何调整站姿，都无法摆脱即将被巨大影吞噬的窒息感，而这种威压的源正是看似矮小瘪的形怪物——间桐脏砚。

「呵呵呵呵……没想到你居然能撑到现在……姑且表扬你一下，现在你也是被圣杯选中的魔术师了」尽管发出了笑声，但老更像是在拙劣模仿类笑容的恶魔，有如实质的恶意不加掩饰地写明在脸上每一道皱纹里。

「雁夜，我给你准备了奖赏，是很适合你的圣遗物，就当是来自父亲的关吧」老的话语仍然轻描淡写，但他拿起桌上铅质长匣的动作却分外谨慎，小心地将它推到雁夜面前。

「我拒绝」青年的声音虚弱却果断，他无法猜出这个披着皮的恶魔究竟在想什么，但脏砚表露无遗的恶意却激发了连他自己都遗忘了的叛逆。

如果是在过去的一年里，为了达成拯救樱的目标，不论什么他都可以忍耐；但现在他必须将自己的存活纳考量，至少在樱被给一个可以托付的手里之前。

「哦……？不依靠触媒召唤出的从者会偏向弱小，你本来就是半吊子的魔术师……我虽然没有指望什么，但好歹也在你身上费了一番功夫啊」脏砚的语气看似没有变化，但眼中的讥讽更加浓重，他审视着这个曾经叛逆、却在过去一年里任凭差遣的男，用拐杖顿了一下铺着厚厚毛毯的地板，继续说道：「无妨。

但你要在召唤时增加一段咒文，为你的从者附加【狂化】属……要问为什么的话，Berserker职阶修正能够强化从者的属……嘿嘿，你也不想在圣杯战争刚开场就失去资格吧？」雁夜默然片刻，没有再拒绝脏砚的命令，一方面因为他不想反复挑战脏砚的容忍底线，另一方面是他也认为这确实是提高自己胜算的最有效方式。

老兴味索然地重新坐回到被影笼罩的天鹅绒软椅上，一双皮包骨的手掌叠扶住拐杖，仿佛一条毒蛇收回信子、盘卷身体陷了假寐。

雁夜知道这是代表「父子」谈话到此为止的信号，当即转过身体，拖着行动不便的单腿走出了书房。

============黑夜无声。

宽敞的卧室里几乎称得上徒然四壁，除了正中央摆放着的一张朴素床铺。

月光穿透半敞开的窗户后，似乎染上了一层晦暗，苍白的光晕只会让联想到变质食物上滋生的霉斑。

夏的晚风裹挟了白昼残存的热力从窗涌，吹进一泛着粘稠感的气。

即使是这样，也是她从来不敢奢望的片刻宁静。

没有改造魔术回路时钻心蚀骨的疼痛，也没有虫体时空虚不安的躁动，终于可以安稳的逃睡眠之中——但樱的小手却紧紧绞住床单，心脏莫名的砰砰狂跳。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短暂地免受折磨，并非那位老起了恻隐之心，而是有代替她承受了本应落在她身上的苦难。

回想起曾经在阳光下带着腼腆笑意的面孔，与最后一次见到那跛着脚在宅邸里游的消瘦身影，少的胸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滴答，似乎有温热的体落在灰白的床单上。

那紧紧裹缚着少的布料宛如一个巨大的茧缓缓剥开，露出伤痕累累的雪白躯体。

正如她卸下了充当心灵甲壳的麻木与绝望，将脆弱敏感的内心赤呈现出来。

雁夜叔叔……少赤着脚跳下床，快步向房门走去，紧接着变成了小跑。

直到厚重的大门「咔吱」一声被拉开，死气沉沉的吊灯光芒照进房间里，樱的瞳孔骤然收紧，手脚像是筛糠般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房门前是悬挂着枝形吊灯的走廊，一名形容枯槁、皮肤灰败的老正拄着拐杖静静站在走廊墙边，仿佛一尊装饰在宅邸里的邪意雕像。

他凹陷的眼窝里闪动着幽幽的绿光，脸颊上松弛的肌抽动着，似乎……在笑。

「爷爷……」樱的声音都染上了一丝颤音。

「喔呵呵，樱，你是要去找雁夜吗……那个家伙，倒真有可能成为你的救世主也说不定」脏砚发出类似砂摩擦般的低笑：「他可是大言不惭地说出了要用圣杯换你的自由，这种不自量力的蠢话……结果却变成了连使用魔力都会随时崩坏的废物……」少身形很危险的大幅摇晃了一下，好在立刻找回了平衡。

她低垂着，沉默地快步从脏砚身边穿过，拐过楼梯转角后消失在了吊灯的影里。

「果然，又恢复了一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