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诗繫情】30

不会把自己绷的太紧，天亮就有许多事要办，所

以，睡吧！虽然他听见 妈妈在外说话的声音，但是他并不想起床，因为他越来

越瞭解世上有一种是永远不会变质、也永远都不会缺掉一角。

脑海裡一遍模煳与混沌，他只隐约记得在睡梦中好像是老妈进来不晓得说了

句什么，他到底有没有应答也难以确定，所以一直等到蓦然惊醒，他才勐地想起

那个辗转骚这到家裡来的信封，明知是心上留给他的东西，可是拿在手上端

详了片刻之后，他并没把它打开而是放进了书桌的抽屉裡，不晓得是为什么，就

在那一瞬间他忽然兴起一近乡怯的感觉，愈是瞭解那件物品的非比常，他

愈不想立刻就去面对，因此在走出房门那一刻他竟然有点心虚，不过他随即为自

己找了个理由～～这不该是儿长的时候，因为今天是要去殡仪馆看长毛的

子。

多名死党早站在大门外等候，阿辉的遗体已由家属领，但长毛的父母一个

小时前才接到通知，所以杜立能二话不说立即挥手拦下计程车，离殡仪馆只要二

十分钟左右，一路上他忙着用手机和众联络事，等准备工作代就绪以后，

坐在旁边的火炉才打开手上的绅士包说：「五元大哥叫我拿给你的。」

皮包裡放着一把白钢製的华瑟p99，还多附了四个弹匣，若以台湾黑道

的行计算，这组少说要三十五万大洋，因为若非下单订製这家德国厂商平并

不生产这款，可见整个地盘上的手和装备都已大举出动，不过杜立能只是多瞄

了两眼以后便说道：「好东西！你先留着用，我另有打算。」

有点意外的火炉并未多说，因为一殡的牌楼已然在望，不过他脸上的表却

透露出受宠若惊的喜悦，由于有资格使用或拥有这类手枪的若非大哥大大便是组

织裡的顶尖杀手，所以这意味着他已晋陞了好几级，但是在下车的那一刻他马上

就收歛起身心，毕竟此处并不是可以让开心的地方。

两连袂走进停尸间的时候，管理员竟然一听就离开座位引领他们往中央地

带走去，似乎早就知道来者是谁与目的为何，不过这点并不重要，所以杜立能也

没多问，他只是一瞧就明白，这绝不是访客可以随意进的地方，因为至少一

多坪的偌大空间裡，排满了一排排赤的大体，冰冷的白铁床和肤色灰暗的尸

身，使整栋建物显得气森森，无论男在这儿都一律平等，每个都尚未穿上

寿衣，最多就是在下体部位覆盖着一方绿色的塑胶布而已，超过两具已经洗

涤好的往生者遗螁，七横八竖地摆满整个室内，那种场景即使在战场上恐怕也不

得见。

长毛的大体睡在中央部份，距离不远的红砖牆内应该就是洗尸室，已经整理

好的尸身稍微有点变色，但微翘的嘴角仍带着笑意，不过眉却不见舒展，冷气

吹拂而来时他的卷髮甚至还会飘动，这时管理员在一旁说明总共为他的二十一处

伤缝了多少针，并且强调要的致命伤是从左胁下横而心脏那一刀，不

仅达十六公分，并且心房还被绞碎了一部份，如此残酷的手法简直让匪夷所

思，然而听到这儿的杜立能只是比着制止的手势说：「细节我会看验尸报告，谢

谢你们帮他处理的如此完善，现在能否请你暂时移步，让我跟这位好朋友私下说

几句话？」

管理员识相的走开以后，杜立能绕着长毛赤的尸体走了一圈，他不是在

凭弔、而是在观察每一处伤，只要眼所及之处他都谨记在心，最后他静静站

在好朋友的脑袋旁边，看样子他并未开，就算有火炉也一句都没听到，据说毒

誓要不能让知晓才会灵验，所以在那两分钟内停尸间是一遍彻底的死寂，但是

当他俩才甫一转身，悬在长毛左腕上那张挂牌竟然无风自动的快速旋转起来！像

是灵感相通一般，杜立能和火炉不约而同望着那张还在飘的识别牌，白色

的小纸张仍在来转动，看起来相当轻盈，但也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这一幕令远

处的管理员立刻跑了过来，他彷彿知其中所要传达的意义，所以双掌十的在

长毛脚尾唸唸有词：「你已经做神了，就放心随佛祖去吧，你的心声他们两个都

明白、你的遗愿他们一定会尽力完成，因此你在天上也要保庇他们平安顺遂、身

体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