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妖死奸录（03）

自己燃烧了起来，化成白灰。

「不急在这一刻，马上就要涨了」古正极摇了摇，说，「你不是想问灰海是什么吗？马上就能看到了」说是马上，其实我们也等了有接近半个时辰。

由于等待过于无聊，我来回变换姿势，甚至还差点从石柱上掉了下去，最后脆趴在台阶上，脑袋耷拉在外面。

最初我根本没看出什么异常，但只是转瞬之间，整个地面就都染上了一层灰色。

那灰色好像是体一般泛着波纹缓缓流淌，颜色看似浑浊却又清晰透光。

这明明是如同汹涌一般的体却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我能听到的只有周围的风声而已。

从这个高度我还能勉强看清一些高挺的林木，那些树枝被灰色体冲洗，但是连叶片都不会掉落。

如果不是蒙上一层灰色，下方的原就和平常并无两样。

更为邪门的是，那些体就像是能够主动爬行一样，不论是高山还是低谷统统都复盖了厚厚一层，然后越积越高。

只有石柱根部那些体才没法爬上来，只是如同某种有着无数肢体的怪生物一样不断向上翻滚蠕动，再掉落下去。

眼前这一幕本应壮丽宏伟的竟显得万分诡异。

又过了不多时，我们顶的石壁上也有些缝隙开始渗出灰色的滴，淅淅沥沥的像是下起一阵细雨。

沉睡前的场景从我的记忆中浮现，那些灰色体我不但见过，而且还知道是从哪裡来的。

这让我不禁一阵后怕，那些天魔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天杀的仙器？「你说，那些是灰海……」我问道，「然后，外界现在全都是灰海？」「没错」「灰海是圣之血？」「也没错」「为什么？」我现在大概看起来呆呆的，「为什么说灰海是圣之血。

碰过灰海会有什么后果？」妖子说道：「两族大战到接近末尾，族几无回天之力，遂聚族九派之力共筑请圣台。

然而请圣的结果却是失败了」到这裡的事我也知晓，正因为族已经不成气候，我才被妖主派遣去清理蜂门门户。

「本来妖族族都是这么想的。

但直到墨锋派的掌门墨然见到当时才湖泊般大小的灰海，才哈哈狂笑至疯癫失智，道出真相——圣已死，流血救世」古正极的直觉有些过于敏感，他突然问道，「你……难道见过圣血？」我想了想，点承认了：「我曾经见过那些灰色的东西吞掉了一个被天魔附身的妖族，当时那天魔甚至没有任何反抗」至于其他部分，就如同妖子不信任我一般，我也没法随便告诉他。最新地址Www.ltxsba.me更多小说 LTXSDZ.COM

「圣血虽然已经不受圣的魂控，却仍旧以护持族为本能，极为克制异族。

如果是天魔接近圣血，那么就会立刻从依附的身躯中抽离，被圣血吞没。

换做妖族，皮肤沾染还好，但如果从鼻侵体内，就会化解丹田，最终令妖族腐烂溃败至死」妖子又补充道，「但最近天魔似乎发现了可以稳定自身的手段，得以进圣土，我也是因此才下来探查」古正极的语气中似乎有所隐瞒，我也不那么介意。

既然说过妖族和天魔了，我自然产生了一个疑问：「那么族呢？圣之血会给族加护吗？」不过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否则族又何须随着妖族一起退此间。

「哼！」妖子露出嘲笑的表，「族敢于唤来早已超脱世间的力量，也不过是自取火亡。

圣血确实不会伤害到族，但是同样会通过鼻进丹田，洗去杂念，成为无欲无求的贤徒」「那时虽然还自认为是自己，也会如常生活，但是……也不过是活死罢了」妖子撇了我一眼，说：「你应该可以想像族对于清除欲望有多么害怕」我想像了一下乖巧无知的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种况下就算还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记忆，但和意识裡面换了个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说话这会儿功夫，脚下的灰海已经涨高到近百丈，我们就好像是浮在一片灰色湖泊上一般，还能看到湖底影影绰绰的绿色。

「这次涨约莫还有三四个时辰，我们继续向上，等退之后，就可以进层间壁垒」妖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继续攀登阶梯，「到了下四层，你自然能亲眼见到贤徒……那些没来得及逃掉的族」照古正极的说法，那族和妖族一开始应该是从下四层开始居住的，结果却被涨的灰海吞没。

既然有没逃掉的族，恐怕下四层原本也有妖族吧。

只是前者变成了呆板的贤徒，后者则化为尸骨了。

我向石阶外面伸出手，接到一滴圣血。

好心让我想试着舔一舔，但理还是让我放弃了。

＊＊＊＊＊＊＊＊＊＊＊＊＊＊＊＊＊＊＊＊＊我闭着眼，感受着意识渐渐下沉，直到双足传来地面的触感，我才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