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北洋常相忆】（大结局）

这个梦是不是很有趣呀......想来......我从十

七岁认识你那天起就老做这些怪梦......还有那块侯府村莫名其妙出现的沙鸥玉佩

......这些年我心里其实一直都很疑惑想不明白......你说......我们俩是不是真的就

是一对前世的夫妻？如果真是这样......真的能转世投胎......那多好呀......那我

下一辈子一定还要遇到你，不管怎么样，我还嫁给你，你说好不好......」

「嗯嗯......好......燕儿......我们俩到时候一定还要在一起......你叫韩燕儿

......我再也不会忘记了......」

我答应着，怀里的燕儿半天没有回答。我低一看，发现燕儿说完上句话时

就已经静静地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抓着她的一只柔夷，感觉她的手和身体在

慢慢冷下去。脸上不禁老泪纵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落下，滴落在

了我胸前那块燕儿送给我的北燕玉佩上。

....................................

为燕儿办理了后事之后不久的一个下午，我在家中书桌前坐着，摆着那支

我珍藏了许多年的英制威布列左手枪。这支枪还是我在北洋水师海容舰上任枪

炮三副时水师军中配发给我的，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身边。从天津的

北洋岸边跟到福建的东海之滨，它始终忠诚地保护着我这个主。我待它也很好，

每两三年都给它上一遍枪油，擦得锃光瓦亮的。这只枪应该也是北洋水师在这世

界上少数遗存且依然保留有作战能力的武器之一了。

我听我在海军服役的儿子来信说过，淞沪抗战前后，为防止寇溯游顺长江

而上侵内地，海军将所有的北洋老舰集合在一起自沉于江阻塞长江航道。中

国海军主力以这样壮烈的方式最后一次保护了这个已经贫弱不堪的国家，其中也

包括我服役过的海容舰。

时至今，严复严宗光和邱宝仁邱先生等北洋海军和福建天津水师学堂的前

辈大多也都已于福州老家作古。当年晚清建立的那只北洋海军可以说是最终完全

覆灭于倭寇之手，至此彻底烟消云散了。

「原以为大清亡了，建立了民国就能造出中国自己的铁甲舰了，万万没想到

啊，过了五 十年了，现在国家的工业制造业实力和造舰能力反而连大清时都不如

......」我心中苦笑一声，拿起了手中那只左手枪，将六发黄铜子弹压弹巢，

之后将枪揣衣服袋里，起身走出了屋外。

屋外，是福州城盛夏的一个寻常的闷热下午。衣锦坊依然同多年前我等待哥

哥回家的那个下午一般光景。阳光透过巷子上方浓密的树荫，将斑驳的光影打在

巷子两边洁白的马鞍墙上。巷子里空无一、寂静无声。

我转身看向衣锦坊的巷。从小我就习惯在家门望着这个巷等。很小

的时候是探着脖子等父亲母亲回家；长大了一些是等哥哥和佟姐姐来带我出门玩

耍；等到娶了燕儿以后则是在这儿等着燕儿。婚后无数个寻常的清晨，当我睡眼

惺忪地揉着眼睛走出家中大门，都会看到燕儿高挑婀娜的身子从巷袅袅婷婷地

走过来，手上提着我吃的早点豆浆和油条。当然，燕儿这个天津喜欢把油条

叫做果子，这也是我们俩少数几处花了一辈子也未达成一致的地方之一。

我在家门站了一会儿，确定巷永远不会有我想见的出现了，只好自己

独自向巷走去。此刻巷那棵大榕树下，几个站岗的本兵正在叽叽喳喳说着

鸟语嬉笑逗乐，其中也包括刺伤燕儿的那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本兵。

今天福州午后的阳光红艳如血。那群倭寇站立的大榕树上停着两只鸟，目不

转睛地看着我。其中一只是南方少见的北燕，另一只则是天津和福建两地都常见

的琉球沙鸥。

「燕儿，夫......是你来接我了吗？不要急，夫君马上就来陪你了......」我

盯着树上的北燕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心中暗道，然后掏出了袋里的手枪。

「我这个老兵将代表北洋水师在这东海之滨对倭寇发起最后一次进攻，海军

将士，死战不退。」

我心中默默给自己下达了这个军令。然后吸了一气，心如止水地向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