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4）

半发型看起来有些别扭，但是他整个依旧是潇洒帅气的。

于是，阿艳的整个身心都迷醉了，甚至也忘了周围有那一众侍在旁边跪候着，便想着直接跑到三郎面前扑到对方的怀里，甚至她还想要亲吻三郎的嘴唇——她实在是太久没有品味到三郎雄壮而又顽皮的舌，因为喜欢喝牛、吃柿饼，三郎嘴里似乎永远都带着一丝丝甜香的唾津，也是阿艳在这大半年里思夜想的甘泉......

但还没等自己完全站稳的时候，满脸兴奋的三郎却回过身去，撤出了几步，然后双手扶着另 一个的肩膀，并把那推到了阿艳的面前：

那是一个孩子，穿着一身印着蓝染蝴蝶小纹的白色襦袢，长发盖在肩、又在后背那里挽成个大如意结，然后再打结处顺下一缕乌黑光亮；看起来细眉细眼，眉似柳叶目似狐瞳，高高的鼻梁薄薄的樱唇，个只矮了三郎半，而且最重要的是，白色绸缎吴服里面，似乎裹着小铜钟一样的上围、长着像是骏马一样结实又高翘的，还有一双修长纤细的筷子腿。

对比一下身材虽然算得上窈窕却又瘦瘦小小、即便出嫁过一次但还留着幼才会留的鬓边束发与后马尾辫的自己，一种叫做“相形见绌”的感觉在阿艳心中开始蔓延生长。

而那姑娘虽然在红着脸看着自己，但是在她的身上，却有种压迫感十足的气场，让阿艳瞬间又惊又嫉妒。若论年龄的话，其实她比阿艳还要年长，且与三郎同岁。她就这样站在众面前，哪怕是此刻在阿艳眼中，似乎这个姑娘跟三郎更配。

“阿浓，快来！我带你 见见......”三郎兴高采烈地看着阿艳，又看了看浓姬，眉开眼笑地给两个孩子相互介绍着，“这位就是阿艳......哦，当然，别看她年岁比我们两个都小，但是你也应该跟我一样，尊称她为‘阿艳姑母大’；阿艳，我来给你介绍，她就是邻国美浓‘蝮蛇大叔’斋藤道三道的儿归蝶，我一般都喜欢管她叫‘阿浓’。”

三郎的一番话，说得周围伏身着的侍们，全都惊惧不已。

归蝶似乎心中也是一凛，但是就在弹指间的震愕之后，归蝶却屏住一气，很自然地跪了下来，对着阿艳欠身施礼：

“初次见面，归蝶向您请安，请多关照。”

然后又站立起身，微笑着看向阿艳。

而凌驾于那看似 温暖的微笑之上的凌厉目光，却灼伤了阿艳。以至于阿艳盯着她愣了半天，却久久都不知道说出一个字。

“喂，阿艳，你倒是说两句话呀！”三郎依旧喜不自胜地看着阿艳，而且还有些自以为打趣地说道，“你放心，尽管对阿浓拿出些姑母的气势好了！”

（......明明看起来，她却更像个姑母！）

阿艳腹诽着看向归蝶，又挺胸昂首说道：

“你有心了。”

随后这一顿，还是熟悉的带着松香味道的味噌煮 青鱼，配上野茼蒿菜、白萝卜和芋片，小菜是用樱花盐渍的梅、还有柿饼，主食则是涂了些许蜜糖的烤得很香的芡饼，这些东西都是三郎 最吃的，冬腊月吃上一这些东西配米饭，确实很暖和。

但是整顿饭下来，阿艳都没吃出来任何味道。她的眼睛，一直盯在归蝶的身上。

归蝶也是如此。

并且，其实第一次吃到味噌煮 青鱼的归蝶，并不是很喜欢这道菜肴的味道——她总觉得尝在嘴里，有酸味。

而且依照规矩，自己是信长的正室夫，吃饭的时候，自己向来是坐在三郎右手边的，如果三郎想要饮水喝酒，正室夫正好就在右手边倒水斟酒，而阿艳这个看起来怪怪的姑母大明明应该坐在左手边；可今天这一餐，这个阿艳却坐到了本应该属于正室夫的位置上，自己却坐在左手，而且这个没心没肺的三郎却硬是让侍们把桌案摆成了三角形的位置，而非规规矩矩的方正桌，看起来别扭的同时，归蝶的心里面也 十分的不舒服——这是她从嫁到尾张来之后，心里第一次如此的不悦。

（这个大傻瓜，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一想到这里，归蝶便想起自己嫁来织田弹正忠家的这半年，每每到了夜，大傻瓜都会不停地念叨着“哦-簇雅”、“哦-簇雅”，念叨的时候，熟睡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的，而倘若他一惊醒，却在一瞬间会表露出少有的怅然若失的绪。

（“哦-簇雅”——“阿艳”，这分明是个孩的名字。）

对于这门以城下之盟为前提的的政治联姻，归蝶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本来对三郎是没什么愫的，而且在这个年代，男子到处沾花惹、招蜂引蝶也是之常；但是，对于这么一个高傲的浓州公主来讲，自己的丈夫在外面睡多少、哪怕跟多少小姓男搞在一起都无所谓，可躺在自己身边却还要念着别的的名字，这是绝不允许的。

“那个......丹羽大，”在某五郎左带着一小姓打扫 庭院的时候，假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