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舞与她的情色文学练习帖】（05）

是退下了一线，只是基於过往的荣誉而留任，说是冗员也不为过。

但这一位爸爸，当他集中神在电脑面前的时候，那一种废寝忘餐的专注程

度，简直令我完全着迷。

同样是男，同样是工作，为甚麽会有这麽大的差别？

看不腻。要我看多久也不会腻。

不过肚子饿则是另一回事。

当爸爸埋首在工作时，彷佛肚子不会出现「饿了」这一种感觉似的。

然而空腹却是我最大的敌。

我吃得不多，也许每餐只需要几片饼乾便可以。但反过来说，正因为肠胃里

存藏着的资源不多，当空腹感袭来的时候立即会变得无法抵御。

窗外的天空黑暗得像个，大雨滂沱。

而爸爸的工作室里，却不存在任何可以权作充饥的物质。

阳台上种植着十多棵似乎可供食用的蔬菜，但我没有看过爸爸采摘。再说，

蔬菜需要长得多高多大才适合食用？对於种植经验是零的我来说，根本毫无概念。

无意打扰爸爸对工作的专注，我决定自行出门解决空腹的问题。

唦唦唦唦唦唦唦唦——

雨声像被调至以最大音量播放着雪花 画面的电视，街道上仅余黑和白两种颜

色。路是匆匆的鸭子，垃圾是飘浮的游鱼。

雨伞怠工，冷雨从全方位无施虐。

身体渐渐失去温度，空腹感持续，短短的路径也许转个弯便可到达黄泉。

我在香蕉般的小船上，前方是 无尽的黑暗，後方是船尾灯忽暗忽明的残影。

小船沿着弯弯曲曲的小河流随水飘摇，疑似母亲的身影在对岸向我招手……

天堂与地狱；魔鬼与天使。

不管河流通往哪一方﹑不论迎接的是甚麽物，同样的意味着死亡。

然而，转角後出现在眼前的却是，7- 11，毫无 漫气息的速成现实主义。

叮咚叮咚叮咚——

机械式的响铃取代了 化的欢迎。

进眼帘的是吸塑式的连锁店布置，冲进鼻腔的是廉价咖啡的味道，空气中

飘逸着黏稠的质感。

生理上产生了厌恶的绪，但空腹感轻易将其击退。

饼乾……不，我需要热食。

在冷冻库里发现了熟识的好伙伴- 酱意，立马付款翻热。

随便将意塞进嘴，才想起原来在网吧里生活的子，并没有那麽遥远。

在爸爸的工作室里生活，今天刚好是一星期。

与这爸爸一起生活，不单没有半点爸爸活的秽气息，而且工作以外的爸爸

生活规律得像个坐牢的囚犯，这的确令我非常意外。

书房里有床，但爸爸不曾留宿。

我睡在沙发上，爸爸不曾碰过我一根指。

非要说有甚麽互相流的地方，就只有练习帖。

与蛞蝓一起时那一种白吃白喝的罪恶感再次冒起，而这次在白吃白喝上还附

加上白住。

是的，我自小便不喜欢无功受禄的事。姊姊小舞对我异常的昵，大概是

出於缺乏母家庭的使命感。然而我对此并不感恩，反过来说只有感到麻烦。

还有不论对还是律己都非常 严格的 妈妈，在她安排的道路上行走，肯定是

最安全的做法。即使道路上出现的障碍， 妈妈都可以轻易排除。例如有一年，她

把对学生无理取闹的班导得请辞，使不起眼的我一举变成了班里的注目点。

嘴角不争气的上扬。

然後回神一想，原来我已经离开她们那麽遥远……後悔…吗？

某位记不起名字的伟说过： 生是经历的集结。

现在我所经历的并不普通。这并不是一个普通十三岁所应该拥有的经历。

因此我不需要自悲，甚至反过来说，我应该自荣- 污秽的光荣。

世界恢复成彩色，光芒照耀便利店。

这不是因为自身心上的调整，而是带有强烈光芒气息的物质闯进了便利店

以内。

踏着旋律般轻快的脚步声，长长的秀发伴随着步幅飘逸，空气中散发洗发

的香味。明明外面下着滂沱大雨，身上却像是获得诸神加护般完全滴水不沾。脸

上挂着足以令窒息的美貌，但那种美却似乎会燃起敌对的抵抗绪。不，

更正确一点说，那美之中带有一种令下意识产生有如芒刺在背的危机感。

这个大姊姊我曾经遇见过一次，就在与爸爸相遇的那一间豪华酒店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