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小说 他在天上飞 （第九章 与国家为敌的人 ）

音仪从通信员手里拿过信，心想，汇南这次都写了些什么，信居然这么厚。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等她到寝室打开信，却象掉进了冰冷的 渊。

汇南说，他那个叫尹霄的朋友因为政治原因被捕了，汇南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进去，却因与尹霄来往也受了学校警告。

汇南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在这个学府作为有限，就退了学。他不想家，而是打算去家乡附近的一个乡下。

乡下什么地方，汇南没说。

他把断断续续写给音仪的诗随信寄给了她。

&ldqu;我的，我早先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可我也不明白尹霄怎么就成了与国家为敌的。但理想虽然是个飘渺的东西，国家机器却是实实在在的。可笑的是骨子里，我们其实那么地国。这种跟国家机器过不去的事是多么愚笨。

我一介书生，也根本没有那样的 妄想。我希望的只是活着有思想有尊严，不象只蚂蚁，不象根。。。。

事到如今，我的前途充满未知。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我这样无用的，一个除了一颗心，别的已经一无所有的。我犹豫半天，还是决定把那些诗给你，做个纪念。不要试图找我。不必担心，我会好好活着，不会费我的生命的。

音仪，我的，你好好保重，好好保重。切记！

永远你的，汇南&rdqu;

音仪眼前一片黑暗，泪如雨注。

剩下的一天里，她的身心都处于从未有过的麻木状态。宿舍里渐渐来了。音仪避开她们， 一个走到空旷的海边。

云底下大海茫茫，海风和眼泪的咸味儿都混成一体。

她无法思考，无法看见任何东西，只有汇南那双明澈的眼睛浮现在她眼前，还有他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ldqu;我的，我的&rdqu;。

她多么想一下子 穿越千里天空，飞到他身边，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她都需要他，永远需要他，不能没有他。

告诉他不再躲开她，不要丢下她。

她不要荣华富贵，她会跟他生死与共。

音仪从此和汇南失去了联系。

她不敢想他，但这份痛苦像尖锐的锥子扎在她心上，她愈 挣扎，它就刺得更。

一天天过去了，她的思念有增无减。她一定还会见到他，她必须向前，必须等待， 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一晃，一年多过去了。

没有知道音仪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她从不出现在学校周末的舞会上。 她除了读书，就是写。

她的眼神迷茫遥远，带着孤独和自我满足。但她即使是独自 一个，也象森林里静静流淌的溪水那样自在安详。

她好像不需要别的陪伴，而是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没有知道那个世界里都有些什么， 但不管有些什么，它一定是丰富的，幽的。

镇西还象往常那样温馨明媚。音仪读书累了，就搭上公共汽车去陈叔家。陈叔家在一条狭窄的胡同里，门牌也不是很醒目。陈叔笑容可掬地出来迎她，引她走进一个略为昏暗的小房间。

屋顶也有些矮，屋里几样简单的家具。 这个家拮据得出乎音仪的意料。音仪刚一坐下，陈叔就招呼儿小雅上茶和水果， 然后几个就坐在那儿聊， 用当地的话讲，就是话仙。

问了几句音仪的况，陈叔点着，又说：&ldqu;习惯了就好了。&rdqu;

陈叔又说起水果，又劝音仪趁季多吃。

&ldqu;现在九月里呢，龙眼卖得不多，香蕉正是旺季， 很快就要上大量的甘蔗啦。音仪，榨糖用的甘蔗和当水果吃的甘蔗还不一样，你得留心。现在北方的苹果和梨也有的买， 总之是愈来愈好了。&rdqu;

小雅正上初中，是个活泼白皙的孩子。她大概听腻了陈叔关于水果的高论，打岔道：&ldqu;爸，我跟我们班同学说好啦，以后一起去新疆。&rdqu;

陈叔和音仪都忍不住笑，陈叔说：&ldqu;哪里那么 容易就去新疆？当年镇西兵去了四川，适应不了气候，喘了不停。&rdqu;说着，陈叔站起，弯腰拢着胸，假装费力大喘气的样子。

&ldqu;还怎么端枪上子弹？&rdqu;说着，他又装作边喘气边上子弹的手忙脚的样子。

这到音仪和小雅笑出了眼泪。

&ldqu;可是艰苦的地方没愿意去也不行，上大学也不愿意离开城市， 那些地方不就没去了？还有那么 多忙着赚钱，连大学也不上，赚的比镇西市长的还多。 这些只看眼前，没有远见，不对国家负责任。&rdqu;陈叔继续侃。

这样说着，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地过去了，音仪也吃完了东西，起身告辞。

音仪出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