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仙楼（12）

开道：“赵楼主的棋艺倒是有些叛经离道。”

“此言差矣。”萧秋风说，“我看赵楼主此局布置妙，必有玄机。”

“瞧，五子一线，我又赢了！”赵尽欢猛地开道，然后再望向萧温二，“来者是客，可惜船舱太小，无处招待落座。”

“无妨，我等前来只为请赵楼主出去。”温让不紧不慢道，“在下东海教客卿，温让。”

“温让？这名字似乎不太好。”赵尽欢说道。

温让含笑说：“因为温良恭谦让里面，我既非良善，亦难谦恭。”

“那你好歹还占了俩，也算可喜可贺。”

温让颔首道：“是极。故而我总是‘温’和地‘让’赴死。”他的语气很轻，甚至带着笑意，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话音甫歇，便有几颗棋子飞出，且全是黑子，赵尽欢与叶梦瑶二身无武力，本是无从招架，谁料萧秋风再度开扇，将棋子击飞，道：“不雅不雅，温兄怎可扫此雅兴？”

饶是始终浅笑的温让也不禁挑了挑眉，反问道：“萧公子到此处来，莫非是为了给赵尽欢当护卫？”

“此言差矣，我与赵兄皆为风雅之，一见如故，便出手相助。”

赵……兄？赵尽欢望着面前的景，双眼快速眨了数次，嘴角牵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秋风走向前去俯瞰着桌案上的棋盘与玉足，赞道：“大敌当前，赵兄竟能泰然自若，定是不愿辜负这良夕佳夜，真乃高洁雅士。”

赵尽欢正在用毛刷蘸着皂角，刷去叶梦瑶足底的墨迹，叶梦瑶受此剧痒却也面不改色，平静如常。他听萧秋风一番夸奖却不知如何应答，一旁的温让却微微摇道：“他不过是自知实力悬殊，在此消磨时光罢了。”

“此言差矣。”萧秋风反驳道，“我道温兄棋艺过，贵为国手，没想到竟也不能免俗，可悲可悲。”

他又接着说：“瞧赵兄的动作，如此轻柔，定是怜香惜玉，君子所为。”

因为重了就不痒了。赵尽欢腹诽道。

“再瞧赵兄的这支笔，”他拿起赵尽欢的毛笔，“笔锋尖利，毛质韧劲，非常所能驾驭，由此可见赵兄非庸俗之辈。”

因为太软的毛笔划着不痒。

萧秋风又转过对温让说：“温兄，不如我等就此离去，保全这番美意，如何？”

“萧公子如此随，可问过温某的棋子？”温让微笑着，棋子如雨点般从袖飞出。

……

南岸众见温让与萧秋风了船舱，船面上的殷岚等又与其余陷缠斗，自觉胜负已分，只是站着看戏，谁料居然眼睁睁看着温萧二从船舱中出来，并未带出赵尽欢。

此时魏明已重新占得上风，鬼新娘见势不对，便已回撤。而赵尽欢的船只已快靠岸，众自以为的优势然无存。

于是乎也不再遵循数限制，十余一拥而上。殷岚等早在数次打斗中显得疲惫不堪，便是魏明也在鬼新娘一战后有些内力不济，见这十余的围攻自是如临大敌。

忽地听见一声哂笑：“好个江南武林。”寻声望去，正是那位鱼篓被温让打翻的钓鱼老翁。他衣衫褴褛，一身旧，苍白发丝杂不堪，同样烂的鱼篓中一条鱼也没有。

此时他轻轻提竿，似是有鱼上钩。众盯着细线的末端看去，见细线一点点被拉出水面，却仍不见上钩之鱼。本以为是这老装弄鬼之时，却见那鱼线末端已然出水——的确没有鱼，甚至没有鱼钩，而是一把匕首。

老翁猛地一挥鱼竿，在极长的鱼线带动下，匕首横跨数丈之远，如毒蛇般向江面众寻来。任谁也没见这般诡异的招式，更是想不到这匕首的角度之刁钻，变化之多样，顷刻间便被扫江水。

岸上之皆瞪大双眼，气息凝滞，绝不敢相信眼前景象。唯有伊碧鸢闭上双目，悔恨自己未能早些认出他来，可惜此时痒感加身，根本说不出话，也无力出手相助。

再望向老翁时，却发现原处仅剩一旧鱼篓，也不知哪里传来一句：“楚丫，你既帮我抓过鱼，今便还你几条，不必谢我。”

这话当然是对楚飞雪所讲，而楚飞雪正在趁此机会死命划船，船只在南岸众惊魂未定之时，终于靠了岸。不过一江之宽，却走得这般艰难。若非魏明露实力，若非渔翁慨然相助，他们怎能来到此处。

不过船虽靠岸，赵尽欢已走出船舱，却还没能下船。南岸众便意图把握这最后的机会，将船推回去。此时渔翁已走，殷岚等已疲，魏明一又如何挽回大局。最终的胜利必将荣归江南武林。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一个声音从他们后方传来：“感念诸位在此苦候七，赵某昨夜便已登岸，可惜时辰已晚未能赴宴，此时倒是正好。”

只见赵尽欢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后走来。

众再看向船，那位“赵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