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的手给苏耘的长
发上涂抹油膏时,她才终于开
。
「死丫
,听话,别犟了,一会我送你回去,在外面你撑不住的。」
「霞儿可以,我就也可以,而且,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毕竟,让我做放化疗,
掉光所有的
发?」座椅对面的镜子里,苏耘身上蒙着白色围单,润湿的长发直
直垂下来,遮住了半边面颊——脸色很苍白,笑容却倔强,「霞儿可以出去,我
也可以。对了,芳姐,霞儿她还好吗?」
「嗯,还好,昨天晚上……」想起霞儿,她有些出,她决定不把霞儿的病
说出来,但是却差点说出别的不该说的,于是她在察觉的时候把嘴闭上了。
「霞儿的
况不好,不用瞒我,我知道的,对吗?」小耘的问话很平静,平
静到童晓芳因此诧异,「她和我告别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但是她宁愿这样,也不
愿意一辈子关在那个玻璃罩子里……还有,昨天,你们一起疯了?是吗?」
「嗯,昨天晚上,是霞儿的第一次。」童晓芳终于不再隐瞒了,「她的时间
不多了。」
「所以她终于晚节不保,给了臭男
了。」小耘微笑,似乎不大为霞儿的遭
遇伤心,「不过我猜她一定开心得哭掉了。」
「嗯,不过霞儿甩不脱了,她和我说,下午要和她的小男朋友去游乐场。」
「小男朋友?就是那个要了她初夜的男孩子?」
「嗯,说也怪,昨天那对双胞胎,一个迷上了霞儿,一个要去追婷婷……」
童晓芳苦笑,不知为什么,说这句话时她心里忽然有一丝落寞升起来。她不想思
考这个,于是她又问,「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或者晚上一起吃个饭?」
「不啦,霞儿出院的时候我们就告别过了,所以再告别第二次,反正,能在
彼岸见到,我明天去了那边之后,会想办法等等她的。」苏耘眯了眯眼睛,语气
之中透着一丝轻松。
童晓芳的手抖了下,一块香膏从她指尖坠下去,啪地砸在地上了,「死丫
,
你说什么?明天?」
「对,明天,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每晚一天,状态就更差,所以我不会
等。」苏耘咧开嘴笑得很开心,「还有,芳姐,你说得没错,死丫
……嘿嘿,
明天,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这个死丫
身边,到最后。」
童晓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是沉默着,机械地帮小耘抹着油膏——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这个
孩子的身体状况,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手段其实通通是自
我安慰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根本
的作用,这一点,其实谁心里都明白。
——小耘自己当然也知道,那,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
「你……不想再等等?或许,还有别的机会?」半晌,童晓芳咬咬牙,问。
「比如技术突
,或者我的长
发也忽然有了可以医治百病的魔法了[5]?」
苏耘的脸色苍白,笑容却平静而快乐,她似乎恢复了一点
,所以她又把眼睛
睁开了,「我希望有尊严,所以明天,我一定要是最漂亮的样子才好。作为你的
老顾客,这全要拜托你啦——谁让你有一双有魔法的手呢……不过说好,这最后
一次服务,我可没钱给你。」
「就当是之前在我这里的积分回馈好了。」童晓芳咬了咬牙——她忽然决定
不再劝小耘什么了。
「嗯,芳姐,今天晚上陪我回家,好吗?我有点累,而且,我也有些东西给
你看。」
「好,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芳姐,你知道吗?活着真好。」
活着真好。童晓芳想起来,昨天晚上似乎霞儿也对她这么说过。她忽然觉得
眼睛有点发热,于是她转过脸看向窗外。
风骤起,天一下子黑下来。一滴,两滴,那些水珠打在玻璃窗上,也打在童
晓芳的脚下了。
韩露
红色宝马在海滨公路上飞驰而过,车胎后面有带出一道长长的水线。
「露露,下雨天,你的相机还能用吗?」孙莉的声音颇有些担忧。
「放心啦……韩朋朋有自己的小雨衣,甚至也有潜水服,所以不要说雨天,
哪怕在水下拍也没问题的。」韩露自信满满地拍了拍手里的相机。
「水下也没问题吗?那太好了。」
韩露听见孙莉低低自言自语了一句,于是便接
,「当然,韩朋朋是很专业
的,虽然我自己还没学会游泳和潜水。」说着,她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