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在整间屋子里，但是童晓芳并不觉得很暖。
或许这么久了，她其实还是没法接受这些事
——她总觉得有些
该过上好
一点的生活，而不是像苏耘或者霞儿这样。
或许是因为童晓芳的手指技巧，或许是因为苏耘的心，总之苏耘的这次高
来得很快。在苏耘开始喘息着放松的时候，童晓芳就把眼睛垂下来，侧身坐在
苏耘的身边，帮她擦了擦鼻翼上的汗水，帮她整理好
发，然后开始给她画淡妆。
不能太浓，不能太重，当然，也不能太浅。
一来，因为苏耘是
着的，脸和身体之间必须要显得自然。
二来，再过一会苏耘就要出发了，她会出很多很多汗，也会流眼泪流
水，
比昨天晚上还要多，所以不能让她的妆花掉。
三来，苏耘完成之后，脸上的血色会退掉，那个时候，要让她看来和活着的
时候一样。
她答应过苏耘，要让她一直漂漂亮亮的。
童晓芳不知道现在自己给苏耘画的算是妆容还是殓容，但是，都无所谓了。
她画得很认真，也很快，而旁边谢一岚和韩露的短暂嬉闹也早已停止。房间
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苏耘那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韩露手里相机的快门声音。
妆容完成之后，童晓芳便退开。但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苏耘看。
阳光从窗直
进来，映着苏耘如水的长发，让这个容貌平平的
孩子一下
子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知道吗，长发妹，你漂亮极了……」捧着相机的韩露开，「这组照片会
很完美。」
「嗯，韩露，我相信。谢谢你，还有芳姐，能让我漂漂亮亮的。」苏耘有些
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平常太不会打扮了。」
「傻瓜，你漂亮，是因为你是你自己。」童晓芳苦笑，「否则，把皮画得再
美也没用的，而且，其实……」
「其实她有没有长发都是一样美的，是吗？」韩露
话进来，朝苏耘眨了
眨眼睛，「就像咱们都不一定需要把眼镜摘下来一样。」
「韩露，我明白你的意思。」苏耘笑着把韩露的话打断了，「不过，这件事
我决定了，可能发是原因之一，但也不是主要的原因，所以，今天还要拜托
你。」
「当然，你能信任我我很开心，而你的尊严，我也会尊重。」韩露的笑容很
轻快，「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你已经让太多『享受』过了，所以，
今天就
给我吧。你就安心享受就好。来，我给你再拍几张。」
「抓紧，还有二十分钟。」谢一岚忽然了一句。
苏耘似乎没听到，只是捧起她的长发，按照韩露的要求摆着造型，但是童
晓芳分明看见她朝谢一岚眨了眨眼睛。
这让童晓芳止不住又流泪了，那些泪，一滴滴地打在她月白缎的旗袍上，然
后，有只纤细的手给她递了一片纸巾。
她怔了怔，把纸巾接过来，抬起，看见谢一岚正抿着嘴朝她摇，小脸紧
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血丝，却没有泪。
「我是坏，所以的心很硬，或者说，天天和死亡面对面，习惯了。」谢一
岚似乎被她看得有些囧，自己补了一句。
「我知道，谢医生，不管你怎么装，你也是好，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不
光是小耘，霞儿也这么说。」童晓芳惨笑，「另外，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的，我知道你很在乎，毕竟没有几个会因为保守这个秘密去诅咒自己的。」
「叫我岚岚吧，我其实不配叫做医生的。」谢一岚垂着眸子，声音稍稍有些
低沉，没等童晓芳回话就自己说下去，「章萍今天本来也想过来的，但是她有个
非常要好的朋友刚从美国回来，今天请她参加一个Prty，所以她把我们送来就
先走了。我和她是一对，这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的。但是那些媒体实在讨厌，
总是盯着她，而我不喜欢她不开心。」
「媒体？」童晓芳有些诧异，「章萍的名字我倒不很1悉呢，媒体为什么会
关注你们？」
「童小姐，其实我知道你的，萍萍和我说过你的名字。」谢一岚的声音平平
淡淡的，「前天，吴迪的告别演出时，她就坐在你身边。」
「你是说……晓雨？」童晓芳呆住了，她忽然想起来吴迪谢幕时给晓雨的那
意味
长的一吻，「我一直以为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