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烽火 第四卷 自有巾帼（01-05）

一阵，秃发羌又道：“后面应该是阿英吧，从小变作大家闺秀了。”兰英在后面一礼，道声：“兄长好。”

秃发羌朗声一笑，便拉着檀羽进客厅坐下，后面苻达也跟了进来，与兰英、寻阳各自坐定。

秃发羌开言道：“贤弟怎么今天才到，让愚兄好等。”

檀羽道：“小弟一时贪玩，误了些时。兄长怎会到上邽来？”

秃发羌叹了气：“还不是为北凉之战而来！”

檀羽见他叹气，自然知道是为他的义父、寻阳的师尊高平公李顺之事。李顺因为北凉之战而得罪了司徒崔浩，问了斩刑，此事于赵郡李氏诸，讳莫如。李顺本也是檀羽的师伯，如今秃发羌提起来，檀羽也只好陪着叹气。

秃发羌脸色无奈地续道：“贤弟应该知道，北凉前国主沮渠蒙逊被杀后，其长子沮渠牧犍继位。此天懦弱好色，胸无大志，义父多年经略河西，知此事，所以一直劝说大汗采用和亲之策稳住北凉，不要轻言战事。然而崔浩却不断怂恿，两年前，大汗终于发了一支大军向西，轻易便攻下了姑臧城，沮渠牧犍出城投降，从此北凉便归了大魏，义父也因劝阻战事而蒙罪。”

“然而，义父显然是对的。拿下了沮渠牧犍，河西不但没有太平，反而是局的开端。只因北凉真正的雄主乃是沮渠牧犍的幼弟沮渠无讳，此是当年西凉军的主力，后来投靠了吐谷浑。趁魏军东还，他便借了一支吐谷浑之兵，在伊吾城城主、魔君李宝等的帮助下，很快就夺回了酒泉等大城。不仅如此，他还与岛夷勾结，岛夷刘义隆封了他为酒泉王。这下麻烦可大了，沮渠无讳天好战，绝非沮渠牧犍那般软弱好欺，再加上伊吾城的势力，其身边尽是能臣猛将。如若魏军不能趁其立足未稳夺回河西，恐怕这河西之地，就要归岛夷之手了。”

檀羽闻言，沉吟道：“记得以前听我师尊和师伯探讨过经略河西之策，他们都认为应该在河西养狼，而不是野蛮征服。河西这块宝地于中原皇朝而言，实在太特殊了。中原所需西域的良马与钢，全部要往来河西。汉儒家的保存、胡佛法的东传，尽皆在河西。无论北朝还是南朝，河西皆是必争之地。师伯当年往来北凉十余次，又送武威公主和亲，皆是想笼络北凉、并稳定河西局面。如今这种局面一旦改变，未来殊难逆料了。”

秃发羌点道：“正是如此。所以大汗又命奚眷将军发兵酒泉，誓要一举平定河西。然而那沮渠无讳狡猾之极，魏军一到便弃城而走。等魏军撤退，他又重新回来。魏军目前主力已回河东、大汗正部署兵力对付蠕蠕。河西之地兵力不足，又劳师远征，几次下来也没得到什么便宜，双方就耗上了。”

“那兄长此番来上邽是因为……”

“到了如今这局面，大汗恐怕心中也是对当初没有听从义父的劝谏而有后悔，只是不肯说出来。可能是为了弥补错杀义父之过吧，大汗封了我做西平公、征西将军，赐鲜卑名源贺，又封了二弟李真做太原公、征南将军，赐鲜卑名乙浑。我与奚眷将军商议，既然那沮渠无讳是借的吐谷浑的兵，那我们不妨抄他的后路，从仇池国拿下吐谷浑，这样沮渠无讳就无所依附了。我此番来，就是来部署此事的。”

第二回家宴

檀羽道：“兄长重任在肩，还抽身来看小弟，真是过意不去啊。不知兄长怎么知道小弟在此处？”

源贺道：“自然是听郑六说的。他到京城时，愚兄正在录府公，也就听说了你们在河东的事迹。贤弟现下可真是了不起啊，师叔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个个都是能言善辩之士。”

檀羽谦道：“兄长谬赞。”

源贺又回看了看寻阳，道：“贤弟，寻阳公主是我的师妹，义父在时，曾视她如己出一般无二。如今义父不在了，愚兄自然要照料她周全。可我又身居行伍，征战于西北苦寒之地，不方便照顾她。本来我想把她送去二弟乙浑处，结果老二比我还忙，要领军赴豫州作战。最近豫州的宛城出了一伙军，战力极强，也够他疼一阵了。郑六那厮整在外玩耍，我看他也不是一个可信之。想来想去，天下也只有贤弟能照料她，这下我可把她给你了。”

檀羽闻言，便坚定地道：“我们四兄弟既已结义，何须分出你我。公主与我非同寻常缘分，她来我这里，决不会有丝毫闪失，兄长只管放心。”

正此时，就听见前堂有声。差衙来报：“有一群在堂前吵闹。”苻达问道：“是来告状的吗？”差道：“像是两群闹纷争。”

苻达起身对羽、贺二道：“两位稍候，我去处理一下就来。”檀羽忙道：“我既身为谋臣，升堂怎可不到场。我陪主公去。”“军师刚到衙中，不如略作休息，今就不去了吧。”“无妨的，主公请升堂吧。”

于是檀羽随了苻达第一次走上公堂。早有差领了吵闹之走上堂来。檀羽细看，来的是两拨，分为左右，左边为首的是一个银发老者，右边则是一对中年男，都是衣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