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菜蔬，四
围桌而食，她与姊弟俩倒是有说有笑，也不理老铁，只是时不时夹菜到丈夫碗里，轻道：“这油浸蕨菜好，多吃些。
”或说：“今年的莴笋比去年肥，我特别用了麻油炒。
”老铁低
扒饭，将碗里的菜都吃了个
光。
此后一连几天，劫兆起了个大早，到制面房随李二娘做面，不免弄得灰土脸，李二娘脾气甚好，总是笑着替他收拾残局，丝毫不以为意。
老铁大清早就担面出门，家里的粗活没做，劫兆就帮忙劈柴挑水。
文琼妤休养多
，又得天下闻名的石马温泉滋润，已能下床走动，气色也比初来时更娇艳动。
她身子恢复了，小俩
夜里多所缠绵，劫兆对她极有耐心，慢慢引导她享受床第之乐，只觉姊姊身上的好处开发不尽，仿佛每过一天又多媚几分，连羞涩矜持都酥媚
骨，又与她的斯文柔美毫不扞格，的确是间罕有的尤物。
白天文琼妤大多待在屋里，手边摊开那录有“空幻幽明手”的皮卷，一边抚琴一边看着，不时陷沉思。
劫兆却多得帮助，发现当自己依照琴声节奏挥斧劈柴时，似乎就比较省力，总是不知不觉便劈完几堆，也不觉得特别疲累。
又过了几，他渐渐能拉面成形，虽远不及二娘利落明快，也不到“八百握”的境界，却能数度开合，将一个三斤重的白面团子拉成百余根面条。
李二娘不禁赞叹：“公子爷真是天下第一等聪明！我当年学这本事，足足花了三个月才拉面成条，你却花不到十天！”劫兆笑道：“这不是我聪明，却是拜我姊姊所赐。
”“你媳
儿？”李二娘露出诧异之色。
“正是。
”劫兆笑着说：“我每天劈柴的时候，一听她的琴声，不知不觉身子便轻快起来，一不留就劈完啦，也不觉得累，就像……就像在跳舞一样。
”李二娘掩噗哧，本想说几句取笑他的话，双眼忽然一睁，似乎领悟了什么，定定的瞧着劫兆。
劫兆笑道：“跳舞跳到酣处时，并不觉得疲累，这是为什么？因为舞姿随乐声而动，心生快活，手脚肢体的摆动都是心之所向，并没有多余的耗费。
“劫兆是贵族出身，从小学过祭祀用的仪舞，而劫家出自西陲的边境，力尚勇武，承袭了许多西贺州的蛮俗，云阳老家自来就有”跳战舞“的传统，”平戎八阵法“的招数里多有边陲战舞之姿，大开大阖，十分豪迈。
小劫英跳起云阳战舞的模样，更是揉合了柔媚、蛊惑以及英风飒烈，说不出的动心魄。
“我学不到二娘手里的功夫，”他继续说：“只好每观察二娘的手脚动作，从中找到合适的韵律节拍，照着做了一遍。
按这个节拍动作时，我所用的气力，就恰恰能拉成一百根面。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二娘说的‘巧劲’，不过的确是多了拉不成、少了拉不够，要符合这样的身体节拍，就得用足这样的力气。
”劫兆倒不是吹牛。
他本善于观察
子体态，于这门功夫上的造诣，恐怕当世少有比肩；每从背后观察，很快掌握了李二娘拉面时，肩、腰、腿、臂的动作韵律，并且所见细微，拿捏得十分巧妙。
制面就像施展武功，拳法、剑法的关键不只在于拳、剑，更重要的是全身的运动协调，很多制面师傅穷尽一生也未必能想得通，他却因擅看子体态，一下便抓到了宝贵的诀窍。
若要更上一层楼，拉到两百根、三百根，甚至八百根的境地，则须有更高明的手法配合，这就是李二娘与劫兆间的技术差距，并非二娘的“八百握”无甚难度，也不是劫兆在制面上有特别的天才。
李二娘呆了半晌，不禁抚摸他的手掌，良久才点道：“原来如此。
原来要拉到一百根，竟是这样的简单！爹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眼睫一动，竟然流下泪来。
劫兆一时慌了手脚，李二娘却展颜一笑，随手拭去泪痕，摇道：“哎唷！你瞧瞧我。
当年爹教我这门技艺时，说我有特别的天分，一定能学得会，我总不相信。
原来……原来就是跳舞这么简单。
“这天夜里，劫兆在屋中百无聊赖，拔出长剑拂拭，随手比划了一下，忽道：”姊姊，我好象有点了解那十六个字的意思了。
“文琼妤将琴匣横在榻上，以指轻敲，随道：”什么？““狮子搏兔，必尽全力。
无以罅逸，方可予夺。
”劫兆沉吟着，随手将剑平举，凝着雪亮的剑刃。
“要致于死，轻轻一刺就行了，三岁孩儿也办得到。
姊姊力气柔弱，却能刺死侯盛，我从前也曾杀死一名武功远胜于我的恶何言勇……我一直在寻找能克服‘六
绝脉’体质、锻炼出强横内力的方法，殊不知要致于死，以我现在的力量也尽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