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
气。
“没办法了，先上渡
找船去！”他扶着车门探往前座，沉声道：“一会儿你跟阿傻想办法上船，我看着你们下水，待收拾了那窝蛇，立时便追上去！”“不行！要走一起走！”“一起走谁也走不得！”老胡抓紧他的肩，忽然秘一笑。
“你别忘了，老子一早便安排了伏兵，到时真要拍拍
走
，哪个灰孙子也拦不住！你们两个拖油瓶别来坏事，老子还有几十年的安生
子好过！”马车冲出道路，轰隆一声巨响，车辕撞碎在渡的界碑之上，拉车的两匹马一折一窜，拖得残骸零星四散。
车中三及时跳了出来。
只见那渡十分简陋，搭着一条浮桥伸
水中、权作码，码前有一顶茅
遮篷，篷后只系着一条小舟，更无其他船只。
篷之前，
着两支一多高的火杖，燃起冲天烈焰，照得四周明亮如昼。
一名白发老踞着一条陈旧长凳，冷冷地注视三。
老的肤色黝黑如铁，白须白眉，身穿宽大的白麻褐衣，袍袖宽如鹤翼，腰间系着一条蒲绳子，衣襟大敞，露出瘦骨嶙峋的瘪肋胸膛；下身亦着裤脚肥大的松垮白麻裤，靸拉着一双船形鞋帮的芦花履，杂
的白发在脑后随意髻成一团，系着同是白麻质地的荷叶逍遥巾。
装束似是逍遥林野的
山高隐，倨傲乖张的眼却透着一烟嚣火气。
老身后的地面满长长短短的兵器，小至刀剑鞭斧、大至枪矛棍
，呈半月形环绕着板凳，连成了高低错落的锐角屏风。
一个纵有十六只手，恐怕一次也使不了这么多兵刃。
耿照不明就里，恭恭敬敬朝老打了个揖，朗声道：“老丈，我们有急事要渡河，能否请老丈通融些个，把船借给我们？”老理都不理他，冷哼一声，目光越过耿照的顶，直视他身后的胡彦之。
“你便是胡彦之？是天门鹤老儿的徒弟，那个“策马狂歌”胡彦之？”胡彦之淡淡一笑。
“晚辈正是。
”“这便不会错了。
”老点了点，怪眼一翻，冷笑：“那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谁？”“知道。
”“喔？”老稀疏的白眉一轩，几绺垂在额前的散发无风自动，似是他目中所绽的
光凝成了实体，一瞬间划出锐利劲风。
“你……识得老夫？”胡彦之还未接，河面上忽然“砰！”一声炮响，澄黄蛇焰再度冲上天际，回映出一艘缓缓驶近的大船，船上影晃动，船工的呼喝声清晰可闻，似正下帆举桨，准备靠岸。
老脸现不耐，啧的一声，似对大船、黄焰等甚感厌恶。
“便是原本不识，现下也该知道了。
”胡彦之笑道：“前辈乃是五帝窟符老宗主座下、统辖西方金岛的白帝君薛百螣，昔年与苍帝君肖龙形并称帝门双璧、左右战，以一手《蛇虺百足》的功纵横七玄界中。
当年与前辈的一战，家师至今仍时时提起，嘱咐晚辈道中遇见，定要多多拜上您老家。
”这老正是五帝窟的白帝君薛百螣，称“银环金线”，乃五帝窟一脉有数的前辈高。
至于“帝门双璧”、“左右战”云云，却是胡彦之随胡诌。
那苍帝君肖龙形二十五年前即为五帝窟公认的第一高手，号称苍岛战，薛百螣虽年长许多，排名却始终在肖龙形之后。
老胡之师鹤着衣未接掌青帝观之前，与薛百螣有过一场君子剑决。
薛百螣成名极早，其时“蛇虺百足”的功已有所成，而鹤着衣却是大器晚成之属，自然讨不了便宜，相斗不过百余合，即为薛百螣所败。
鹤着衣不以为意，经常与胡彦之说起此事，极言“蛇虺百足”的厉害。
“为师就是太笨了，资质驽钝，非要到了三十岁以后，根基历练俱有长进，才能与此功一较短长。
”“那老子呢？那老子呢？”胡彦之难掩心痒，却故意装出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
“你啊，可惜就是太聪明了。
”身形高大的垂老道摇了摇，似是十分遗憾。
“恐怕要到四十岁以后，才能是“蛇虺百足”的敌手。
后若是道中遇见，定要离此远远的；真要避不过，记得谦恭执礼、尽力退让，要不就抬出为师当年败战的糗事，跪地求饶，以图全退。
切记！绝不可与此
手。
”胡彦之嘴上不服，心里明白得很：牛鼻子师傅是个不说空话的。
他手心里捏了把冷汗，强自镇定。
薛百螣却瞇眼仰，微露出一抹缅怀之色，片刻才道：“符宗主、肖龙形、鹤老儿……这些名字许久没听见啦，竟也有些怀念，我是老了。
”低回片刻，抚着膝腿道：“老夫与令师也算是故了。
你死之后，老夫定会亲自送你上真鹄山，你尽可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