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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事事便归你管！你与我夫妻名分是假，你真以为是我丈夫么？便是华郎未死，也没管过我这啊那的，他要啰唆过了，瞧我不老大耳刮子打他！我自报我的仇，不用你管！”饶是耿照脾气再好，也不觉动了肝火，被她一阵抢白，猛地蹙眉抬眼，沉声道：“你并不是要杀岳宸风，而是想与他同归于尽！你欺骗疼你的师父，索要针残页、惹她们伤心，是为了有天身死之时，她们不会这么样难过！“你一心求死，这念并不比报仇稍逊，你压根没想未来怎么过、与谁过，只打算让一切停在岳宸风身死的一刻；你若未与他同归于尽，之后也打算自我了断，这便是你对丈夫的意，相从于九泉之下，不离不弃？”符赤锦没料到他一个木似的老实，竟也这般疾言，一时愕然。

半晌，才拾起外衣胡披着，赤着脚儿下了床榻，低道：“我去洗澡。

”顾不得身子半，快步出了厢房，直到门棂“叩”的一声反弹回来，终于划屋里那怕的静。

耿照坐在床沿，双手抱，目光投在虚空处。

（我……是不是说得太过份了？）但他的直觉不会有错。

从五绝庄那之后，他便强烈感觉宝宝锦儿死意坚决，这是她之所以能忍辱负重、一路支持至今的动力。

她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在手刃岳贼之前不能轻易死去；为此，她什么都愿意忍受，以身侍贼、受垢骂……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宝宝锦儿早死了，死有甚好在意的？--她像一缕游魂清烟残留在世上，所见、所觉都是虚无飘渺，才得这般轻描淡写。

耿照心绪紊，无法以碧火功代替耳目，将五感知觉拓至极大，但他原本视觉听觉便极灵敏，浴房不过两墙之隔，他静静听着其中打水、烧柴，或许还有刷地解衣的声响，忽觉失落，不是为了宝宝锦儿，而是为了他自己。

他应该向她承认，如今是他突然不愿失去，而非是她不能求死。

耿照穿好裤系上腰带，着胸膛赤着脚，穿过廊庑来到浴房前。

密密裹着布帘的门板一揭开，一温热水气便即冲出，在夜微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久久不散。

符赤锦并未点灯。

灶底的柴火烧得正旺，顶上的大镬里沸水蒸腾，窜得整间浴房里雾丝缭绕，伸手似能拨动。

耿照禀烛而，见房内遍铺石砖，略为粗糙的表面用以止滑，赤脚踩着温湿行走于其上，感觉颇为舒适；房底砌有一座一丈见方的大浴池，石造围栏约莫两尺余，差不多是坐凳的高度。

符赤锦正背对着门，坐在石围栏上，两条腿伸进空的浴池里。

要注满一池子的洗澡水，恐怕要好几个大灶同时开火；浴房里共有三个灶，其中两个是明灶，形制与寻常厨房所用并无不同，另一个却是只露柴火孔的暗灶，所烧的热水均注于铅管之中，管子则埋浴池周围的围栏墙壁，用以维持池中水温。

这座宅院全盛之时，浴房怕是专供主与姬妾鸳鸯戏水、亲近狎乐之处，故造得十分讲究。

符赤锦只有一，弄不满整座池子来浸泡洗浴，便从镬里打了热水调好水温，坐在池边擦洗。

火光映亮了她的背，纤毫毕现，益发显出肌美泽润，曲线玲珑。

耿照还未开，忽听她幽幽说道：“我不该拿你的意中来说事儿，那样……那样很坏。

你别恼我。

”他摇了摇，才想起她看不见，低声道：“我不恼你。

”只觉她赤的背影无比娇弱，正渴望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环绕撑持，为她扛下千钧重担；本想冲上前去，一把拥她怀，脚下却似千斤之重，难以移步。

符赤锦仍未转身，以热巾掩着胸私处，幽幽的语声回在浴房里，听来十分空灵。

“我的华郎是个孤儿，自小便无父无母，被塾师收养，除了读书写字、吟哦诗句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