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力的修长曲线才踮下两阶忽又停住,竟是染红霞。
耿照骤尔起身,不意牵动左肩伤处,面色剎白,开始凝涸的衣布再度渗出墨染般的乌渍。
梯间幽影投映,看不清染红霞的
,他心急如焚:“怎……怎地她不再走下些个?”忍不住上前几步,方见伊
身后三两阶上,伫着四只刚停步的小巧莲足,一双是薄底半靿子的绣银鹦鹉绿快靴,靴尖细裹,明快中透着娇憨,似可想见其中玉趾合拢,十分
;另一双却是宝蓝绣鞋,鞋面上以五彩纟丝金银线绣了“鱼戏莲”的图样,虽是天足,却小得差堪盈握,更显主
秀气。
--是二屏。
耿照没留意过她二
的脚,心念一动,忽然抬
。
四层看台之上,许缁衣凭栏低首,阳光穿透她裹发披垂的长纱洒落,周身如罩金
,逆光的面孔却看不清眉目,但见颈颔的肌肤白腻已极,宛若玉碾。
他与染红霞
投意合,彼此
心,此事却不能教许缁衣知晓,否则
后杜掌门功成出关,万一追究起红儿失贞一事,这位在门中极有份量的大师姊将不会站在染红霞这一边,事
就棘手了。
耿照心疼染红霞的为难,明白她何以不能径直奔出,不顾一切地表露关怀……思虑之间,见伊
自怀中取出一条红丝绢,
给了符赤锦。
符赤锦冲她轻轻颔首,捏着绢儿款摆而出,无视于媚儿的杀
目光,将红丝绢塞到他手里。
“你放心,”耿照嗅着她身上那
熟悉的温甜,顿觉心安,闭目轻声道:“我没事。
”“我知道。
”符赤锦低着
替他松开腰带,一如出门前为他系上。
凉滑的小手灵巧而小心地揭开凝痂的几层衣衫,笑道:“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的男
我明白。
在宝宝锦儿心目中,相公是世上最值得信任的男子,什么事也难不倒。
”耿照忍不住笑起来。
“要不是李大侠手下留
,早将我打得满地找牙。
我可不敢把话说得这么满。
”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问:“将军有什么指示?”符赤锦与弦子受他之请托,负起保护将军伉俪的重责大任,以宝宝锦儿的
明与识大体,决计不会舍将军不顾,擅自离开顶端看台。
此举必是将军授意,以此小儿
状做为掩护。
果然符赤锦嘻嘻一笑。
“将军说首战派出李寒阳却不胜,对方怕要铤而走险啦。
少时若生变故,须以皇后娘娘的安危为先。
”耿照微微一怔:“会有什么变故?下一场……该是央土大乘推派代表了罢?”符赤锦低道:“慕容柔没说,我料他也未必说得准,只是让我们预作准备罢了。
佛子与央土教团的大和尚进十方圆明殿里商议去了,约莫是一刻以前的事。
依我看,便把阿兰山翻过一遍,也找不出比李寒阳更厉害的代表啦,佛子大概没想到这场会输罢?”
一场打了半个多时辰,加上耿照昏迷一刻余,距流民围山已近一个时辰。
耿照眺望远方,蚁群般黑压压的
流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蠢动,但骁捷营实际被压挤的幅度却不明显,显示流民散漫,无有章法,面对长枪铁马的谷城
锐,就算饿得狠了,也不会贸然往枪尖上撞。
但耿照始终有着说不出的忧心。
在籸盆岭时,那些流民原也是饥寒
迫、疲惫衰颓,却于转瞬间化成狰狞恶兽,悍然以血
之躯冲撞长枪箭矢,连最勇敢的军士亦不禁胆寒,只因嗅到了血。
杀
就像疫病流行,一旦起了
便很难止息。
将军说的“变故”,难道会是这个?符赤锦信手从他襟里掏出一条雪白的绢儿,为他揩抹
脸,忽然惊呼一声,不觉停住。
耿照回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殷问:“怎么啦?”符赤锦勉强一笑,摇了摇
,作势再抹,但相公可没这么容易打发,握着她温软的小手不放,符赤锦莫可奈何,轻声道:“相公的鬓发白啦,活像老公公似的。
”说着噗哧一声,眉眼含笑,宛若春花绽放。
手边无镜,耿照不见形容,料想复位经脉这么大的事儿,身子断不能毫无消损;不过两鬓霜染,算是很便宜了,心中不以为意。
见那白绢十分眼熟,想起是她先前所赠,心
乍暖,谁知符赤锦却把绢儿往温濡饱腻的
胁一掖,挤出一抹沁
透香的汗津来。
“是你给了我的……”没等耿照说完,宝宝锦儿轻轻巧巧一让,越过他的肩
笑道:“山间克难,未有良医,有劳李大侠啦。
”却是李寒阳走近。
她将染红霞的红丝绢递去,袅袅娜娜一施礼,正色道:“
代我家相公,谢过李大侠慨施援手。
”李寒阳道:“夫
客气,我也只是略尽棉薄,谈不上援手。
”接过红绢,替耿照剥除衣覆。
李寒阳拔剑的手法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