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谏纸又恢复了从容宁定，低垂眼帘，淡淡一笑。
“你跟萧
败、南宫损，怎么说也是平辈罢？”“平辈？我呸他们两条街！”曾功亮一直都笑笑咧咧的，难得见他发火。
“我们搞原创的，最看不起的就是抄袭！萧败抄鲲鹏学府，南宫损抄《秋水名鉴》，忒有本事不会自己搞一个来瞧瞧么？你妈让你抄！败类！”“你这样就太愤怒了。
”萧谏纸安慰他。
“幸好不是太聪明。
”“信不信我呸你一脸？”这会儿曾功亮倒是笑眯眯的。
“说来说去，便只剩下一个
了。
”萧谏纸忍着笑意，不经意地说：“莫非是儒门九通圣之首，称“隐圣”的“地隐”殷横野？”“正是。
”曾功亮点点
。
“你说他
嘛要搞垮九转莲台呢？吃饱了撑着？”“好问题。
我也想知道。
”萧谏纸淡然抬眸：“不若，我去见见他罢？”◇◇◇石窟内无有计时用的晷仪等器具——至少耿照手边没有——他估不准子时到底是什么时候，唯恐错过与苏合薰之约，用过晚膳后藉
身疲，躲回房间，拉长耳朵留心广间里的动静；待黄缨次第掩熄灯烛、姥姥也回房安歇，才悄悄溜下了石阶，钻过长长的甬道，返回后进的浴房里等候。
偌大的石造浴房内静谧无声，接通温冷泉的水喉不知有着什么妙构造，稍用力些便能旋开扭紧，连黄缨那样身娇力弱的少
也能轻易
作，居然还不漏水，如非不欲揽上“毁祖产”的罪名，每回洗浴耿照都想拆开研究一番，长长见识。
（七叔若见这般妙构，不知有多欢喜！）说也怪，在不见
升月落、时间流逝仿佛失去意义的地底，反而经常想起谷外的。
七叔、木
叔叔，横疏影、霁儿，寄居流影城的父亲姊姊……还有目睹莲台塌陷、不知自己仍活在世上的宝宝锦儿。
他们都还好吗？是不是伤心欲绝？虽然不是真的，但对她们来说，“耿照”这已不在世上了，她们有没有好好地继续过子，是否仍能开心欢笑？想到这些，令他无法自抑地焦躁起来。
然而此刻什么也不能做。
若欲与重要的亲
侣重逢，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需要他集中心，戮力以专。
为应付不知伊于胡底的漫长等待，也为把杂臆驱出脑海，耿照挑了个壁夹坚实的角落盘膝坐下，凝坠
虚空之境，提运碧火功搬运周天，心无旁骛地练起内功来。
自得授碧火功以来，耿照无一将功课撇下，身兼“虚静”与“思见身中”两门术，使他得以不受时空之限，在心识内尽
练功，而耿照也不负这些遇，将一个“勤”字做到极处，方于短期内突飞猛进。
换成是别，纵有碧火功、化骊珠加身，缺乏这份勤勉、宽紧不辍的死工夫，断无法在数月间
进如斯，在莲觉寺遭遇李寒阳时，便无足以重铸剑脉的扎实根底；在邵咸尊的“道器离合剑”之前，也决计不能熟练地耙梳招式，去芜存菁。
“遇”之所以成就非凡，令他百尺竿，盖因耿照付出了超乎常的努力，当异变猝然降临时，方能突逆境，转危为安，实非幸致。
他在虚空完成周天搬运，练得几路“薜荔鬼手”热身，一动念间场景变换，又回到朱城山后的长生园，木叔叔瘫在檐下的竹制胡床里，怔怔望着蔓
丛生的庭院。
耿照同他闲聊几句——当然木叔叔从没应答过——便擎起木桩上的柴刀，玩起削柴如筷的游戏来。
差不多劈完千刀，过往到了这儿，即于虚境里幻出老胡的身影，两对拆几
“无双快斩”，再叫出岳宸风，重现鬼子镇的搏命死斗。
三乘论法之后，他明白高手对战不只是比内外功，亦注重境界、心
修持，那怕只稍逊一筹，便是生与死的差别，对手又换成李寒阳，以期能够重现贯穿鼎天钧剑的会心一击。
而现在，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落羽天式”。
在虚境中练功与现实并无不同，现实里无法做到的，于虚境一般的办不到。
耿照数百次的练习，莫不止于提气上跃、直至巅顶的一霎，随着时间流逝，适才周天搬运而生的内力，又渐渐被体内的
渊所吞噬，到后来，连跃起都颇有些吃力，一身功力复归于无，成了丹田空空如也的普通。
渊“吃”掉碧火功的内力之后，便由化骊珠接上供应，若非骊珠力源源不绝，照这般吸法，耿照早已枯竭而亡。
按他所想：这无底渊既因“落羽天式”而开，或能以同样的方式闭起，如今看来，兴许是一厢愿了。
但有件事，耿照始终无法释怀。
——被“吞噬”的内力与骊珠力，究竟到哪儿去了呢？力量不会凭空消失。
信手一劈，无论用的是内功或蛮劲，力量就是力量，这一记定然留下痕迹，要拮抗还须多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