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易过关。
耿照并不知道鬼先生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任何东西只消看过一眼，便能
印在心识处，分门别类贮存起来，与他的虚境异能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连看过的武功都能模仿个六七成，靠印象重新绘制、打造出雪艳青所披挂的金甲，不过反掌间耳。
却听鬼先生怡然道：“你家门主若于谷内，还有备用的甲衣，拿来与我
换截蝉指，一块甲片换一招。
至于那名
子，我愿意以三招换，便是现下传了给你也无妨，当是前订。
”“六招。
”郁小娥弯弯的柳眉一挑，笑得又腻又甜：“您先传我三招，连剩下的三招共六式图谱，咱们届时在禁道外，一手
，一手谱。
”“代使做买卖的习惯，我实不喜。
”鬼先生哼笑。
“不考虑直接用抢的么？意思也差不多了。
喊价若无根据、
喊多少喊多少，结果就是
费时间。
你当抒发心
，我可气闷得紧。
”郁小娥道：“您先传我三招，小娥立时奉上一个极有价值的线报，包管主满意。
主听了若觉不值，尽可以取小娥
命。
”“喔？”鬼先生来了兴趣。
“什么线报？”“主手中的金甲虽是维妙维肖，与门主所持几无区别，但仍是赝品。
”娇小冶丽的郎眼波盈盈，瞬着弯睫轻道：“此间关窍，于主可说价值连城。
”“有意思！”鬼先生抚掌大笑，蓦地右手拇指屈起，余四指张如箕爪，翻腕急旋，似挥排扇，既非爪功也不像指力，却是变幻莫测，影若摇花。
他并未运使内力，接连变过几式，漫天爪影中忽穿出一指，指劲倏凝，贴着郁小娥的鬓边削过，带下一绺柔丝，“嗤！”一声锐响，桌上瓷灯已遭
穿，圆鼓鼓的青花腹间留下前后两枚钱眼大的圆孔，不住汩溢着灯油，室里盈满豆香。
穿瓷不碎，可见指力
纯；而在瓷胎上穿出两枚圆孔的力道，竟未使瓷灯稍稍位移，亦足以显示力量之集中。
郁小娥目眩驰，忍不住也屈起拇指，依样画葫芦起来，尽管不能说是毫厘不差，但凭一眼的印象，竟能使了个七八成，悟不可谓不高。
只见她袖底幻出连片残影，正欲戟出，才发现劲力俱扣在拇指上，决计不能如鬼先生所使，凝力穿瓷盅。
““玉露截蝉指”共分五层，”鬼先生悠然道：“每层屈起一指，真正的劲力扣于屈指间，欲出不出，难以捉摸。
我演给你看的招式不过是第一层，以食指发劲却是第四层的功夫；据说练到第五层时，劲不由指出，屈伸自如，能伤敌于无形间，堪称是一等一的绝学。
”郁小娥明白他的意思。
略去了当中二、三层的招式心诀，便无隔空
瓷的惊威力。
她若想一窥教门无上绝艺，须得拿出够份量的报来。
“门主之甲，其后镌得有字。
”她老老实实代，模样无比乖巧。
“据说每片都有，须除去甲衬方可见得。
”觇孔后的耿照闻言一凛：“她怎么知道？莫非《玄嚣八阵字》的秘密，天罗香的教使俱都知晓？”心想以姥姥之谨慎，不致如此轻率，转
望向苏合薰。
苏合薰低声道：“她有个同期
门的姊妹，叫连云静，被选天宫伺候门主。
”耿照想起姥姥说过，曾秘密选拔若
子，让她们一习练八阵字中的一门，却无成功，心念微动：“那位连姑娘……现在何处？”苏合薰没应声，专注望向觇孔，恍若未闻。
耿照开始痛恨起这种随意翻阅天罗香的
常、都能不经意掉出一地牺牲者的况。
可以确定的是：连云静此际已不在，她修习过某片金甲上的八阵字武学，郁小娥知道甲后镌刻，多半也是她漏的
风。
鬼先生不关心她如何得知，他更想知道那是什么。
“你见过上的刻文？”郁小娥摇。
“没亲见过。
是一……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那便是连云静了。
耿照看不清郁小娥的，只觉她气木然，无悲无喜，不禁为那位素未谋面的连姑娘感到悲凉。
郁小娥是为枉死的同期姊妹，才下定决心背叛教门，与鬼先生暗通款曲——这么想的话，似也能稍稍谅解她了，耿照却知郁小娥不是这种。
她的所作所为只为了她自己。
鬼先生对这个报异常满意。
透过秘阁的乌衣学士，他对天罗香做过极的研究，甚至溯及百年前的古老文献，从武功到教门源流，了解之透彻，自觉就算向“代天刑典”蚳狩云登门叫板，也有绝不会输的把握，才敢伸出黑手，在冷鑪谷中搅风搅雨。
而雪艳青和她那出类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