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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幼玉双手将图册抱在胸前，仿佛怕给抢了去，苦苦挣扎。

“不……不成！这是……是秘笈，是姥姥的绝学，怎知你会不会偷看？我……我等盟主回来，亲自拿……拿给他。

”郁小娥观察她脸色变化，在“拿给他”三字时红得最厉害，掌大的致小脸简直成了一只熟透的玲珑椒，亏得她肌肤如琥珀蜜膏，这得要多羞啊！郎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咳两声，将打开的摺子往她胸前递。

“也行，你跳进来罢，我直接把你搁盟主桌上，他回来了，自会打开来瞧。

”这话纯是挖苦，但不知为何，盈幼玉只觉“搁盟主桌上”和“自会打开来”云云，说得她一阵心慌，竟无法拒绝，支支吾吾半天，看来是真心考虑过跳进折里。

郁小娥忍着窃笑，桃花眼一乜，趾高气昂道：“我带你到盟主书房，你坐椅子上，盯着桌顶的摺子，这总行了罢？以小之心，度君子之腹，哼！”扭着小用力转身，气一如宅邸的主。

于是，她就在这儿了。

朱雀大宅占地广袤，即使在豪门富户、达官贵聚集的朱雀航，也是有数的豪阔府邸，回廊曲曲绕绕，一路也不知绕过多少院落，但盟主的居停非惟不是最大最华美处，更无园林胜景，一进门，便是三间房围成“冂”字型的窄仄小院，庭除连挖个小塘养鱼、种几棵树木的空间都不够，坐在廊间直能眺进对面的房底，实难想像是七玄盟主理事的地方。

但越是狭小的屋院，细部越能看出建筑装饰的考究，盈幼玉益发兴叹，感觉自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

能够这么贴近“他”的生活，这还是一次，郁小娥领她进书房后，当着她的面于累牍如山的桌上摊开折封，撇了撇尖细的下颔。

盈幼玉一看，果然桌边整摞的各色摺子，有红有绿，而金色数量最少，仅露出两截尖角，心不甘不愿地取出剑谱搁进去。

郁小娥熟练地研墨拈笔，在一叠裁好压住的白笺顶上写了几个字，汲余渍，一并夹，阖上金线摺子，仔细放在书桌正中央，这才走到盈幼玉对面的太师椅一坐下，笑吟吟望着她。

“你……你嘛？”盈幼玉给瞧得浑身不对劲。

“你瞧摺子，我瞧着你呀！”郁小娥冷笑：“这屋里多少重要的公文，是你能见的么？你怕丢了剑谱，我还怕你擅阅机密哩！你要这么瞎耗着，姑陪你。

”盈幼玉瞠目结舌，一时无话可驳，举目环视，除了靠墙的大床之外，角落里另有一张面如曲水的斜长椅，批阅公文疲累之余，可以舒适地躺靠歇息；椅背披着一领男子外衣，想也知道是谁的；床上被褥齐整，再无其他起居的痕迹，不知是郁小娥整理得太净，抑或他忙到连觉都不怎么睡。

她忍住向外衫伸手的冲动，心中暗叹一气，板着俏脸起身。

“你信不过我，我到院外等。

”郁小娥似笑非笑，装模作样地瞥开视线：“哎哟，怎么使得？万一盟主心疼了，又要见怪，你可别害我。

”“你……你胡说什么？”盈幼玉红着脸啐她一，像被蜂针螫了翘，霍然起身，闷着便欲行出。

郁小娥双手一拦，笑道：“逗你两句，至于翻脸么？你等等去，我可没空陪你。

”小鸭梨般的浑圆一款摆，掩门走了开去。

盈幼玉直到蛩音出了门、怎么运功都听不见时，才将箭衣拿起，终究没那个脸皮埋首掌中，仿佛会被周遭无数看不见的围观者讪笑似的，痴望衣衫，指尖轻轻揉捻，仿佛这样便能感受他肌肤的温度。

你在哪里？近来可有好好吃睡？还……还记不记得我？回才发现面颊湿了，自己也不禁失笑。

有甚好哭的？对着衣衫掉泪，这要多傻才做得出来！一抹眼角，不知怎的鼻又有些发酸。

时间流逝的速度异常缓慢，足够盈幼玉反覆复习长衫的触感，又按原本模样披搭回去，郁小娥中午给她送饭时，似未发现有异。

两聊些不着边际的闲事，兴许是心虚之故，郁小娥同她搭话，盈幼玉倒是罕见地有问有答，不似过往冷淡。

除了午饭，下午郁小娥又送过一次点心，略带怜悯的眼让盈幼玉如坐针毡，只是等了这么久，不惜欺骗姥姥、夹带剑谱出谷，这样都还见不上一面，一切岂非毫无意义？少难得执拗起来，带着豁出去的狠劲，铁了心不走；直到夕阳西斜，婢给她掌灯送饭，问起盟主回来否，那小婢连“盟主”是什么都不知道，摇得波鼓似。

（连郁小娥都不来了……这是在可怜我么？）盈幼玉露出自嘲般的苦涩笑容，面对致的菜肴，却没什么动筷的念，怔坐了会儿，才见郁小娥推门而，色有些尴尬。

“他……盟、盟主回来了？”盈幼玉没发现自己的语声有些颤。

郁小娥露出微妙的表，似在斟酌遣词。

盈幼玉发现她手里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