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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居彬就是居彬，永远优雅得体，轻轻松松就能处理好每一件事
。
这样愤怒得失控的状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感觉到拳风在脸前呼啸而来的那一刻，程小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啪。
拳
打在墙壁上，堪堪就在离程小天左耳一寸不到的地方。
沉闷的撞击声在程小天耳蜗里回响，嗡嗡的，伴有骨骼碎裂的声音。
一瞬间程小天以往自己失聪了。
居彬收回手，
郁，血
模糊的右手垂在身侧，仿佛一具奄奄一息没了声响的倒挂着的尸体，浓稠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米白色的地瓷砖上，仿佛顷刻盛开的大碗红莲。
随后一言不发地向门
走去。
程小天想问他要去哪里，恐惧让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看着居彬带着满手的鲜血离开了屋子。
——咔哒。
居彬走了。
程小天靠在墙壁上，软软地滑坐在地上。
第8章天色渐暗，从窗户透进房间的光芒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成一片茫茫夜色。
程小天坐在角落里，想站起来，却发现无论如何站不起来，稍一用力就一阵晕，心里猜想大概是因为这几天饮食不规律、今天又一整天没有吃饭引起了低血糖。
贪吃，不知节制，
瘪瘦小，又蠢又笨。
想也知道，有脑子的
，都不会喜欢自己这种吧。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程父程母面对自己在同龄中的糟糕表现，似乎是着急过的。
明明父母都是同龄中的极为优秀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毅然辞了公职转而经商，并成功积下家业。
程小天出生之后，也是被夸过天庭饱满、双眼炯炯有，一看将来就是中龙凤的。
然而等到了学前班的时候，打击却接踵而至。
无论是算数、背诗还是英语，程小天都远远落后了同龄一大截，甚至连拼乐高积木都要花上同龄双倍的时间。
如果那时程父程母还能勉强找理由说程小天只是开智晚，等到了小学的时候，成沓的不及格的鲜红试卷让一向心态平和的程母也不由地着急了。
再后来，程小天似乎在三年级那年生了一场重病，那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是混
无章的，以致于他只能勉强记得一些模糊的光影，连自己为什么生病都忘了。
只知道等自己终于大病初愈后，父母似乎是死了心，再也没有催促过他什么。
甚至初三临近毕业考试的时候，程小天想要奋发图强熬夜刷题，都被程母拼命拦下了，抹着眼泪说你健康快乐就好，别的我们什么都不图。
程小天不知道，背负了全部的期望和完全被放弃了希望，到底哪个更糟一些。
十八岁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居彬，就跟着了魔一样，从发丝到脚都喜欢得心尖颤抖。
望着那，觉得周遭的一切都灰暗了，全天下就只剩下一个居彬闪闪发光，也知道居彬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大概很不好，甚至可能是厌恶。
但是那时还小，莽莽撞撞的，撞了南墙也决不回，死乞白赖地天天送家东西，往家跟前凑。
他们当时少的可怜的
流，完全是他用从未有过的热和毅力单方面挣取来的。
虽然卑微，但是心里觉得值得，每天喜滋滋美得冒泡，哪里会觉得丢脸。
其实心里是知道的。
有时半夜的时候独自一躺在床上，想着会不会有一天被那个厌倦了，远远地丢开，哭得枕湿了一大片。
隔天起来，听见那温和的一声“早安”，却又都忘了。
高高兴兴地跑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被讨厌大概是迟早的。
他知道一个词叫“七年之痒”，大概是说再怎么互相喜欢的，到了第七个年也会互相厌倦。
他和居彬才认识三年，可他这样愚笨的，一般恐怕一天都忍受不了。
现在那真的走了，大概真的已经讨厌他到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地步。
心里有一些声音在拼命呐喊着，程小天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被恐惧吞噬了，经紧绷，渐渐连喘息都觉得困难，空凉的腹部激烈地绞痛起来。
随着夜幕降临，脑袋也越来越昏沉。
晕过去的前一刻，程小天无意识地抿了一下嘴唇，尝到了什么东西，咸咸涩涩。
咽下去的时候，却是大片弥漫的令绝望的苦涩。
居彬开着黑色宾利，一路飙车，一直开到公司楼下才逐渐冷静下来。
右手依旧在流血，浓稠的
体如同珠串般粘连着滴落在昂贵的皮质座椅上。
手指关节已经麻木得没了感觉，半垂着仿佛一堆没了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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