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殇】（12）

亲叹了气，「你爸那啊，就是不听别劝，这么大年纪了，自个儿的身体还不注意。」

「我觉着我爸心里应该有数，其实他除了胖点儿，其他的也没啥。」我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似嘟囔般小声说道。母亲轻哼了一声，也没再说啥，目光望着前方，黑色的墨镜掀在她的额上，睫毛根根细密的排列着，眨动间，扑闪着。

瞳孔明亮似两汪被抚平涟漪的清潭。或许是环境太过安逸，伴着邓丽君慢柔的歌喉，我不知何时，阖上眼睡了过去。等快到车站的时候，母亲才将我摇醒。

「嗯，咋了？到了？」我打了个哈欠，悠悠的问道，一副刚睡醒的慵懒语气。

「昨儿晚上几点睡的，又熬夜了？看你瞌睡的。」母亲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对我说道。

「没啊，昨儿十一点不到就睡了，这不车里坐着舒服，打了个盹儿。」说着我又仰天打了个哈欠。

「行了，赶紧神神，一会儿就见诗蕊了。」母亲找到车位，将车停好，解下安全带对我催促道。我俩在大厅出站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道轻盈灵动的曼妙身影活泼的出现在远方视野中 ，在群中脱颖出来。色的卡通T恤，下摆略短，走动间，那纤细白的腰肢和可的肚脐，像眨眼般，偶尔显露出来。从牛仔短裤的裤管中 ，伸出两条笔直的长腿 ，线条廓优美 ，白的透亮。顾诗蕊斜挎着一个小包，手里拎着两个印有字母的袋子，袋子不大，倒是鼓囊囊的。

走近了，似也是看到了出站后的我们，快速的朝着这边挥动着手臂。大眼弯成了两道月牙儿，小轻张，洁白的贝齿半露 ，笑容灿烂如今的阳光，充满朝气的活力。

顾诗蕊倒也没带啥行李，袋子中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外，就是给母亲带的一套护肤品，我问她就没给我带点儿啥，她杵了我一下，说我把自己都带来了，你还想要啥。

她这么说，我只能嘿嘿一笑，嘴里那半句不能偏心的话被我咽了下去。母亲自然很高兴，拉着她问她累不累热不热，一会儿到车上就不热了。想着母亲来之前对我说的话，和现在跟顾诗蕊说的话，我不禁无奈的莞尔，与真是不能比啊。

顾诗蕊来了，那副驾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的位置，两个一路上说个不停，气氛一时间活跃起来。刚开始顾诗蕊还有些拘谨，大多是母亲再说，后来可能是进了状态，说开了，两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有来有回。

不时地有笑声从前座传来，我一时间仿佛变成了局外，不上话，只能安静的半仰在后排座椅上。车外艳阳高照，车内亦暖若安阳。中午当然是在外面下馆子，母亲因为和我来车站接顾诗蕊，也顾不上买菜做饭，只能在外面找个餐馆凑合一顿。我嬉笑着说：「妈 ，诗蕊早就想尝你的手艺了。」母亲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好啊，中午这顿先将就一下，等晚上啊，阿姨亲自下厨弄一桌子。」

顾诗蕊被母亲说的小脸腾的一红，一肘戳在了一旁正在偷乐的我的肋下。倒也没使多大力，没啥疼的，但我作势一脸痛苦，这才让顾诗蕊从不好意思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一脸得意的冲着我挥舞着攥得紧紧的小拳。

那意思仿佛在问我『还敢不敢了』，我自然顺坡下，表现得低眉顺眼。母亲开车将我们带到了一家火锅店门前，看这外面的装潢布置似乎才开业没多久，招牌上几个红底金字告诉了我们它的名号——『天府川香火锅』。

看名字一下就让想到了四川和重庆，再加上那火红的装修布置，还未进去一天然的辣意打中油然而生，促使着我加速的分泌唾。我问母亲大热天儿的咋想起来吃火锅了，母亲还没说话，走在我旁边的顾诗蕊先白了我一眼，说谁规定的大热天儿不能吃火锅。母亲说这家店她之前来吃过，还是学校的同事带她来的，吃过一次后觉的味道儿确实还行，挺地道的，是老重庆老四川的那味儿。

我放眼望去，透过几块大落地玻璃窗，里面的确实不少，服务生来来往往的送着菜，攒动，桌子上的火锅滚滚的冒着热气，我们还没进门就已经闻到了浓烈的火锅香味儿，门几个紧挨着叠放置的空调外机，嗡嗡的转个不停。

顾诗蕊和母亲都是吃火锅的，上台阶的时候两都直直的看着里面。大门将一拉开，令浑身舒爽的凉意扑面袭来，空调开得很足 ，甚至我觉得如果待的时间长了还会感觉冷。伴着爽彻凉风的是熏热浓郁的香气，辣味因子在店内氤氲飘散。

店内的空间不小，分上下两层，都是大厅，没有单独的包间。我们看一楼坐满了，没有闲下的位置，就被服务员引到了二楼。几乎和一楼相同的布局布置，只不过二楼的相对要少上一些，氛围也就更加清净一点儿，找了个阳光没那么强烈的地方就此落座。

当被问到要川蜀正宗的九宫格锅还是传统的鸳鸯锅时，我泛起了犹豫，看向母亲和顾诗蕊，发现两双大眼睛也在灼灼的盯着我。

我们仨就这样，你盯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