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犹太人猎人

德国对他挑了下眉，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文件，摆在了桌子上。

“……你的下属在九个月前和两个月前就搜查过我家、寻找藏匿的犹太，但是如他们汇报的那般，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嗯，我知道。”

兰达漫不经心的应付一声，然后就从皮革大衣里衬里掏出钢笔，悠悠道：“这个地区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但是就像任何一家企业一样，新接手的管理层初来乍到，不免会稍稍做一些重复工作……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在费时间，但是没办法，总得例行公事……”

“放心，拉帕蒂先生，我只是有几个问题而已。如果你能帮我解答，那我的部门就不会再揪着你家不放了……”

他给钢笔上好墨水，咔哒一声盖好了墨水瓶盖子。

这声音像极了子弹进枪膛的声音，拉帕蒂的脊椎条件反的抖了一下，无比谨慎的望着面前的男——他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蔼亲切。

“现在，让我们开始第一个问题吧，”

兰达摊开文件夹，问：“在我们占领法国之前，这里一共有四户犹太家，而且都是像你这样的农……多罗拉克家、罗林家、拉维特家……哦对，还有德雷福斯家……是这几家，对吗？”

“据我所知是这样……他们确实是我们农中的犹太。”

虽然就坐在自家房子里，但是拉帕蒂却觉得屋子里有些让喘不过气，他不想像犯一样坐着被审问，于是就问：“抱歉，少将先生……请问我如果抽烟斗的话，会打扰到您吗？”

“哦，当然可以，你请便，”

德国作出哭笑不得的样子，“这是你家，别太拘谨……”

于是拉帕蒂起身去一旁的储物柜翻烟斗和烟，同时活动了一下因为过度紧张而僵硬酸胀的腿，桌子边的德国仍在继续翻阅文件，并念道：“这一地区所有犹太家庭都已经登记在册，除了德雷福斯一家……从去年起，他们家就好似间蒸发了一般……所以我推断，要么他们是已经逃跑了，要么就是有瞒天过海，把他们藏了起来……”

拉帕蒂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自顾自的摆弄烟和烟斗；

“关于德雷福斯一家，你都听说了些什么，拉帕蒂先生？”

“只是一些传闻而已……”

拉帕蒂不安的碾弄着手中的烟，回答说。

“我最喜欢传闻了！”

德国脸上划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弧度，这让他看起来具有有种与他冷冽气质背离的乖张古怪感，“事实有时候具有误导，但传闻无论真假，总能给启发……所以，拉帕蒂先生，请告诉我您知道哪些传闻。”

“……”

男的手捏着火柴划拉了几下，半天都没有点着，半晌后，他才妥协般的开：“好吧……我再重申一下，这只是我听到的传闻，我不能保证这一定是事实……我听说德雷福斯一家已经逃去了西班牙。”

“你听说那一家已经逃走了？”

先生……”

……

楼上的阁楼房间里，艾斯黛拉正将贴在墙上，努力想要听清楼下的谈话内容。她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一些英语词汇，又听不太清，只是大概听到一些询问德雷福斯家几、哪些名字、分别几岁的问题；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边担心父亲会露出绽以招徕麻烦，又一边担心苏珊娜姐妹的安危。

在河边碰到过那些德国之后，艾斯黛拉就拼尽全力的快速跑回家、想要通风报信，但可惜的是，她晚来了一步；等她到家时，那个德国已经站在了她家的房子里。

对于那个笑容满面的家伙，艾斯黛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畏惧，尽管他看起来如此彬彬有礼，但一想到他身上的纳粹军服与党卫队徽章，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而且他的目光也让她感到不安。

艾斯黛拉从来没有面对过那样的目光，像是夜行的猫鹰在瞄准猎物，像是过路在打量在橱窗里某件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总而言之，她觉得被这样看着一点儿也不舒服。

——上帝保佑这家伙快点儿走吧！

她在内心里祈祷，而楼下的也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响起了道别的话语。

就在艾斯黛拉准备松一气时，却听到德国又说：“不过在我走之前，不知是否能向你再讨要一杯鲜美的牛。”

“当然可以……少将先生。”

“……”

在这倒牛的空隙里，兰达像是随攀谈般抛出了一个问题：“您知道我的绰号吗？拉帕蒂先生。”

“知道……他们叫你犹太猎。”

“是的！”

兰达“谦虚”的微笑，并哭笑不得的说：“我理解，每当们听到这个外号时，都会觉得这很可怕……比如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