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兄弟

心离开的。

那所向披靡的英勇姿态，让凛不愿用常琐事去烦扰。

【即使寂寞也要忍耐。】

【哥哥成为世界第一、我成为世界第二！目标世界杯！】

晨练、自主训练、锻炼肌，每都不曾间断。只要看到房间里哥哥冴所赢下的无数奖杯奖状，凛就又有了拼搏的动力。

就算没踢出他想要的传球也无所谓。

就算都嘲讽他比不上天才糸师冴也无所谓。

就算失去了身为前锋的自我也无所谓。

【这个没有冴就失去意义的队伍……就让我来替代他。】

【不管怎样都要赢！】

那个向来全凭直觉、粗门的少年改变了。

比对手多想一层，引诱过来，假装自己要门，再传球给队友。

队友就是棋子，只要仔细移动就能赢。

少年思考的层次越来越高，比赛按照他的心意徐徐展开，拿下一次次胜利。

【好无聊。】

【作为核心、带领队伍的哥哥一定也是这样……所以才去了西班牙，追求自由的足球。】

【我已经能够理解哥哥了！】

绪越来越高涨。

凛觉得照片上的冴似乎有点笑容了。

...

镰仓联合青年队在全国大会拿下了冠军，就算用「本第一的少年球队」来形容也不为过。

季节流转，冬天悄然而至。

在俱乐部训练结束后，凛也依旧独自练习门。白色的雪花飘零而下，将少年的手脚、鼻尖冻得通红。

“……刚才的球数太了吧。”

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哥哥竟然提前一天回国了！

少年挂上兴奋的笑容，正想冲过去来个熊抱——

糸师冴表严肃、面色出乎意料的疲惫。豆红色的短发粘了雪沫，湿漉漉地贴在他额间。

“四年没见了，哥。”凛挠挠：“欢迎回来。”

“嗯……”

他却说起了另外的话题：“世界很大，也有比我厉害得多。”

球场的聚光灯投下一片刺目的白，漫天飞舞的雪片在白夜里闪闪发亮。

——糸师凛才发现哥哥瘦了很多。

“我不想再做世界第一手了。我要成为世界第一的中场指挥。”

那番话消弭在冬的寒气中。

如同幻觉一般，让少年的大脑空白了片刻。

“在说什么啊，哥。”

他笑道：“你不是手吗？成为其他毫无意义。”

“闭嘴。没见过世面的才这么说。”

“什么啊……别这么放弃啊！我们不是要并肩作战吗……！”

“没错，我做中场，你来做世一锋。”

“我不要……！我是世一锋的弟弟！你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丧气话的吗？！”

糸师凛攥紧拳，怒声大喊。

“和我一起追梦的哥哥才不是这样！！！”

雪下得更猛烈了。

红发少年的面庞苍白了一瞬，随即覆上浓重霾。

“赛场如战场，看来你还没弄明白。”

他伸脚一勾，将球踩在脚下。

“你能在这次1对1中赢我，我就和你再一次追梦。”

“但如果我赢了……”

“——冴·凛的梦想就到此为止。”

...

车子打火，重新上路。

糸师凛看着窗外掠过的枝桠，眸色森凉。

那场比拼自然以他的完败告终。

“……就这么结束了？”

“如果不能和哥哥一起追梦……我就没有理由……再踢足球了啊。”

少年坐在地上，垂下。

“那就别踢了，你个残次品。以为我会安慰你吗？”

那个表很陌生。

巨大的食鲨，用锯齿状的尖牙瞬间咬下，皮碎——和恐怖片里一样，令他毛骨悚然。

【踢不好足球的你根本毫无价值……滚吧，凛。】

【我的生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不明白。”

坐在暖烘烘的车里，少年低喃着。

教练对妹妹很好……好到令他嫉妒的程度。

就算信中只言片语，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就算闯了祸，也不会冲她发火。

——为什么他们兄弟二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那个会带他买雪糕，摸着他的、夸奖他踢球厉害的哥哥……已经化为了泡影。

那些温柔，都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才装出来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