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闲游】4-7

直的罗瑜直接就站起来自了。

场面一时尴尬。

幸好，陈咨温言应道：「弟妹有心了，为兄特此谢过。」

罗瑜这才红着脸低坐下，可桌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却没这么容易放她过关，

纷纷低声调笑起来，包厢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闹了这一出，倒是把等菜的时间消磨了过去，屋外响起敲门声，店小二在门

外叫到：「菜来了，客官可方便？」

众又重新戴上帷帽，放那店小二进门。这店小二不仅心思机灵，手脚也麻

利，流水般送上十几盘菜肴，很快就把大圆桌铺满了：「诸位还请慢用，小的就

不打扰了，若有需求，请拉动门边这个铃铛。」

待店小二告退，众又摘了帷帽，只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动筷子。众之中则

又站起一，正是那个时常隐没在陈哲影子里的青雉，见她先是从怀中掏出一个

布袋，从里面取出一捆银白色的筷子给众分发，然后就见她自己先举起一双银

筷子，从桌上菜肴中各挟了些许，逐一先闻后品，全部尝过一遍之后，对着陈哲

点点。

青雉修的乃是一身旁门武学，除了隐匿之外，同样善暗器用毒。见她检查

完毕，众这才拿起银筷大快朵颐起来。

席间无事，众便说起些闲话，连陈咨也找了个话题同陈哲聊天：「二弟，

这江湖中事你熟，不知现如今这江湖之中，可有什么成组织的歪魔邪道，譬如什

么魔教之类。」

陈哲表古怪：「兄长你是不是看了什么话本，还是在茶楼里听了说书？」

陈咨微赧：「嗯，前些子确实是读了几本闲书。」

「这样啊……闲书当中的魔教，其实大多源自前朝时的武林旧事，原型不外

乎圣火教和光明教。」

「原来还真有魔教啊？那你行走江湖时可与他们争斗过？」

陈哲连忙摇：「拜火教总坛在河西，教主受封县男。光明教总坛在江南那

边的湖源县，你之前巡查江南的时候应该去过，光明教教主是开国县子，且他们

如今家大业大，还有一支分家另过的分坛在甘峡道那边，受封开国县男，两支相

距千里却也同气连枝，势力相当不俗。」

「啊？」陈咨一愣：「朝廷怎么连魔教都御封了？」

「说了那是前朝旧事了，如今这两教都是名门正派了，无论功法还是平行

事，都正得不能再正，光明教的镇派神功大光明神剑诀号称天下第一辟邪剑法，

不仅比武厮杀威力无穷，在除妖斩鬼方面更胜佛道武功……不过那也是胡扯贴金

的，朗朗乾坤哪来的妖啊鬼啊。」

陈哲说完吃了菜，继续说到：「说白了，前朝时那些正道邪道，不过都是

争的一个利字，除了确实有些旁门左道之士练了些邪功法天怒怨之外，江湖

中最多的打打杀杀还是为了争利。不信你问问本慧，前朝时她们普度禅院和光明

教打的最狠了，其中关键她最清楚。」

未穿僧衣换了劲装的本慧也坐在诸之中，听陈哲提起，她放下筷子正坐合

十道：「阿弥陀佛，主所言不错，出家不打诳语，本院前朝与光明教相争，

其实是为了垄断东南的私盐生意。」

陈咨目瞪呆，陈哲则又问道：「那现在怎么不打了呢？」

「江南盐务道配给盐引总计一万二引，普度禅院占三千五百引，销往中原三

省，光明教总坛占四千二百引，销往西南四省。」

见陈咨愈发吃惊，陈哲笑着总结道：「所以，现在哪有什么正道魔教，全是

朝廷的狗罢了。」

「原来如此……」陈咨明白了其中缘由：「那些江湖豪客便如此心甘愿听

命于朝廷，总有些心生怨怼的吧？」

「确实，那种还是有的，他们就会成为本朝的魔道，然后……」陈哲手指

在喉间划过：「天下正派得而诛之。」

本慧在旁笑道：「大宁朝不同前朝，前朝重农抑商，百业凋敝，一只只眼睛

全都盯着土地和土里长出来的那些虚浮财而已。我朝以农为本兼顾工商，百业兴

旺，物力充盈，府库里有的是银子，民间也不乏赚钱的路子，江湖也是，穿

上丝履之后，便不会如赤脚之时好狠斗勇了。主所说那些心生怨怼之终究是

极少数，眼下江湖中的邪道，就是那些个练了邪门妖法之，以及违法潜逃的狂

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