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妻】（33-54）

啊娘说了，男子汉做事要有担当，既然被他撞上了，那就要护到底。

夏司弯腰去将那团子扶起，怎知那团子却欣喜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软软糯糯地喊着：“哥哥你回来啦，阿绿好想你。”

一阵温香软玉的感受直袭夏司心，心脏都快了好几倍，原来小娃的身体竟然可以这么柔软，软绵绵的，还要一很好闻的香味，比啊娘身上的味道还要好闻。

夏司一阵恍惚呆滞，却不知那怀里的团子，竟然趁机将脸上的尘土以及眼泪鼻涕啥的全都蹭他身上了，再度抬，又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童那般纯洁完美。

那是他第一次瞧见这般好看的孩子，还是个娃，稚的容颜像是一朵棉花糖，棉柔柔的。

蹭完了鼻涕的团子一把推开了男孩，气鼓鼓地着腰道：“你不是我哥哥，你身上没有牛的味道，你到底是谁？”

夏司总算回神，面对团子这么一顿凶神恶煞，着实有些理亏，沉声道：“我不是你哥哥，我只是想扶你起……”

话还没说完，那团子猛地坐地上，一阵嚎啕大哭：“呜呜呜……哥哥……哥哥你在哪？我要哥哥……呜呜呜这个坏欺负我，哥哥快回来！”

这可把夏司吓坏了，他一直在泰山学武，最近才回来京中，这娃子哭得大声，要是招来误解可就不好了，赶紧上去一手捂住了那娃子的嘴，小声威胁：“别哭，不然我把你扔河里去。”

阿绿自幼就是赛府上下的掌中宝，哪里经受过这等威胁，立即吓得颤巍巍不敢吱声。

看到团子被自己吓成这样，夏司又感到内疚了，抬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轻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赛绿莹。”阿绿吸了吸鼻子。

夏司又问：“那你家在哪？”

这下可就为难阿绿了，懵懂地摇了摇：“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哥哥背我出来的。”

“那你家大门有什么特殊的标志，这个总该知道吧？”

阿绿咬唇不做声，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夏司觉得这团子奇怪得很，继续伸手帮她擦眼泪，却发现她的眼睛似乎一直都没有眨过，心一窒，抬手在她眼前晃动了几下。

她的眼睛很美，像天上的星子，可是却一动不动，看久了就像个会吸魂魄的。

夏司惊呼道：“你……看不见？”

阿绿瘪嘴，眼泪直掉，这句话她听过下们说过很多次，啊娘跟阿爹都不准别在她面前说这话，可是她还是听到了很多说，她不知道瞎子是什么？

只知道这个世界除了阿爹啊娘以及哥哥的声音以外，就是一片黑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瞎子……”

阿绿哭得更厉害了，夏司慌了，手忙脚：“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别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撞你，求你别哭了好吗？”

团子不给面子，继续哭，而不远处似乎有下正在寻他，喊他的名字，夏司一慌，直接抱着团子就跑了，慌不择路，见缝就钻。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那些熙攘声，才停下脚步，在一棵大树下松开她。

“你现在可以哭了。”夏司严肃道，孩子似乎都哭，哭仿佛是孩子的天。

可团子经过一系列的颠簸感受狂风呼过，已经没有想哭的心思，就觉得这个是坏，如果哭，会被沉河，还是不哭的好，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声气道：“我不哭。”

“……”夏司不太懂孩子的心思，在泰山练武的都是男子汉，每天天没亮就要起床练武，劈柴挑水各种苦练，从来不会掉一半滴眼泪。

“既然你不哭，那你告诉我你哥哥叫什么？是什么样的？我帮你找哥哥。”夏司觉得这是唯一能把她送回家的办法了。

“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绿说。

夏司笑了：“可天底下最好的却把你弄丢了！”

阿绿生气：“才没有，你胡说，我哥哥没有把我弄丢，我哥哥不会弄丢我！”

夏司是个耿直的，觉得这团子似乎冥顽不灵，决定纠正她的错误观念：“你哥哥就是把你弄丢了，不然能让你一个瞎子在大街上晃吗？”

“没有，不是这样的，哥哥不会弄丢我，呜呜呜……你是个坏，你是大坏蛋！”团子哭了，嗷嗷大哭，夏司着急，但是刚正不阿继续道：“你哭也没用，更无法改变你哥哥弄丢你的事实，你哥哥不要你了！”

这下，可把团子吓得哭不出声了，这次是真的被吓着了，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浑身颤栗不止，嘴唇哆嗦着道：“哥哥……真的不要我了吗？”

这下夏司怔住，要说刚刚的那种哭只是纯粹的哭，突然间团子似乎真的陷一个绝望里了，这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可是说出去的话，又怎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