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1-12）

经过，李轸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

余光瞧见楚楚从外进来，便隐晦的只注意她去了。李湉湉不满的掐了李轸一把，“哥哥，我问你话呢。你打了那大虫，我要那皮子，前儿周家丫还跟我炫耀她有张极贵重的狐狸皮，我要有一整张老虎皮呢。”

脸色便洋洋得意起来，缠着李轸将虎皮送给她。楚楚坐到下首，李夫正问她话，李轸漆黑的眸子朝着那边，眼皮拉耸，仿佛谁也没看。

想到那张老虎皮，便想到楚楚是个极怕冷的体质，冬里两床被子也暖不热身子。有时候他在，忽视她的不乐意，将整个困在怀里，便能睡个好觉。

于是他轻轻放下茶盏，慢声道：“那张虎皮我有用，过几我给你猎张狐狸皮。”

狐狸有什么稀罕的，出了城门，往山林里一钻，随处可见。哪里有周敏敏那种红狐狸皮来的珍贵，李湉湉不乐意，撅着嘴歪缠许久，李轸不做理会。

李湉湉气的没奈何，顺手便将丫端上来的一壶茶掀翻了。

岂料，那是方起了炉滚烫烫的沸水，李夫喜用沸水泡茶，仆皆知。这翻了不要紧，一壶水眼瞧着便要浇到坐在末尾的李纤纤身上。

‘嘶’抽气的声音将众都拉回了神，李纤纤已经吓傻，楚楚忍着疼，将手往袖子里缩。千钧一发之际，她替李纤纤挡了，沸水全泼在她手上。

李夫面露不耐，不过是李湉湉犯的错，哪里舍得指责儿，正要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李轸早已一个健步跨到楚楚跟前，握住她手腕，查看伤势。

只见白皙水的皮肤上登时便起了一片亮晶晶的水珠，这得多疼啊。

他微低着，眉拧起，高大的影子矗立活似岿然不动的泰山。楚楚慌的抽手，被他坚定而又温柔的握着，不容拒绝的架势。

李夫道：“烫到了？好在不算太严重，回去抹上药膏，几功夫也就好了。”

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楚楚轻轻应了声是。

李轸却回，凌厉的目光向李湉湉，责怪的意思不言而喻。李湉湉被李夫宠惯了，嘟囔道：“她自己凑过去的，我什么事？”

李轸一身威压，是整个屋子里最高大的存在，他不说话，没敢吱声儿。李湉湉委屈的望向李夫，带着哭腔道：“就是不我的事。”

“道歉。”李轸的声线还算平稳，只是莫名给一森寒的感觉，仿佛压抑着急怒。

李湉湉倔强的不吭声儿，撒娇喊了李夫一声，李夫正要打圆场，便听李轸道：“既然这样，便把家规抄五十遍。”

李湉湉哇的一声，哭着跑出去了，李轸补充，“屡教不改，禁足半月。”

李夫不赞同的看向李轸，似乎很不满，可是长子已经是一家之主，她也不能当面反驳他。

楚楚被李轸亲自送回去，如月翻箱倒柜的找烫伤膏，李轸叫她去他院子找柱子要。

而后屋里便只他两个，李轸对着她烫伤严重的手，如临大敌，似乎怎么下手都怕弄疼她，楚楚又娇娇的要哭不哭的模样。

好像惹他心烦了，低声道：“别哭了，水泡不挑，药膏渗不进去，好的很慢。”

楚楚一声不吭，良久回看了一眼。李轸面无表，好像在擦拭他极喜的宝剑，小心翼翼，动作轻稳。这番模样，忽略她心底对他的抵触，当真是极温馨的。

屋里两个都没说话，他还穿着简练的戎装，刚从山上回来，还未换衣裳。肩背渐渐脱去少年的单薄，渐雄健，腰肢却一如既往的瘦，只有她知道用力时有多沉稳勇猛。

没多少功夫，李纤纤来了，听到外的说话声，楚楚惊的忙将手缩回来。李轸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等到李轸起身出去，李纤纤蹭到楚楚身边坐下，看她伤的严重，终究起了点愧疚，“李湉湉活该，一点不如意，逮着什么都能撒气。”

楚楚揉揉额，“小心些，她好歹是大姐。隔墙有耳。”

李夫溺李湉湉，有目共睹，这一遭怕是要将账算到她们姐妹俩身上。

楚楚做好了准备，或是做不完的绣活，或是抄不完的佛经，她都不是没有经历过。偏偏这次竟什么都没等到。

如月便告诉她，“大爷找夫说过了，大姑娘过于骄纵，与她往后可没好处，说是要好好煞煞子，免得出门吃亏还带累家里。”

李夫顿时叫他吓住，也顾不上姐妹俩，只忙着如何缓和兄妹俩。

楚楚听闻，终是松气。

这一，李轸正在书房练字，柱子从门外进来，手上提着包裹，“大爷代的东西做好了，王裁缝说了，若是不满意，只管叫他改。大爷，您瞧瞧？”

李轸展开虎皮做的薄毯，摸在手里绵软柔滑，针脚也细密紧实，吩咐道：“好好包起来。”

提着小包裹，他绕着花园旁的小夹道进了后院，走到楚楚屋子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