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1-12）

费功夫。

一，假装在院子里散步，碰巧遇上出来的林夫，两知悉对方的身份，又都有那意思，说起话来倒极有默契的亲亲热热。

林夫是从未见儿子对哪个姑娘上心，眼瞅着年纪越拖越大，急的她上火。

那一，林安生自外回来，忽然跟她说，他是真仰慕二姑娘，真心实意想娶她为妻。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明明白白表露出来的意思，当即又去盘点家当，林夫哪还不清楚，林安生所言非虚。

她就这一个儿子，拼了命万事都要成全他的，当即盘算一番，请了知州夫做媒，便朝李家去了。试探了将近半月，李夫今儿终于松，这事算是成了一半。

出来遇到楚楚亲娘，几句下来，也不是个拎不清的。虽说嫡母亲娘皆在，楚楚往后夹在中间怕是难做，但只要处理得当，就不成问题。

李夫是真高兴，回到家便将这好消息透露给儿子，却见他满面愁容，盯着一纸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里顿时揣揣，林夫道：“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而同时，楚楚也从柱子那里得了消息，李轸要派林安生出门迎敌，孤军，只给他八百骑兵，却或许会对上对方三千骁勇善战的兵。

（十二）

天蒙蒙的，还在下雨，屋外的梧桐树在雨幕中若影若现，枝丫低垂。如月收了伞，竖在门前，捞起帘子进门，一面道：“三姑娘已经收拾好，正要往前去，叫我回来喊姑娘呢。”

楚楚放下书，是一本地域图志，拢起衣领站起来。如月顺势上前，挑了一件天青的披风搭上，取了伞送她出门。

李纤纤早等在院子门，隔着一层雨幕，张姨娘陪在她身边，理了理衣裳，低声嘱咐什么。

姐妹俩结伴到二门，李夫姗姗来迟，率先上了一顶轿子。西域边陲上，下雨有限，不比江南的梅雨天气，缠缠绵绵不断。

这里的雨，一阵一阵的，早起毫毛般落了一个时辰，乘轿出门半路上，渐渐停了。楚楚就着如月捞起的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社会也算边陲的一个特色节，街上流如织，汉西域混杂。穿着不分彼此，自西而来的楼兰、月氏眼窝邃，鹰钩鼻，大胡子，跟汉有明显的差异。

都护府一连几辆轿子穿街而过，流自动分成两道，让开道路。李纤纤扫了一眼，道：“前几天杜家的二娘子还吹嘘她家哥哥怎么英勇，领了什么缺儿，赶走了多少鞑子，圣上如何褒奖。我看她们也就嘴上厉害，怎么跟大哥比，广陵、南阳这一代，谁不知李家军的威名，谁没受过都护府的庇护。”

李轸小小年纪取得的成就功勋，值得他身边所有骄傲。李老爷去世那一年他十五岁不到，虎狼环伺，李家军这块香饽饽谁不想分一杯羹。

偏偏他小小年纪临危不惧，戴孝上门请李将军生前得力的下部襄助，第一次出击鞑子就敢孤军。带着八百铁骑两月不见踪迹，几乎没抱有希望他会回来，连李夫也只是吊着一气等着噩耗。

传来的却是他长途奔袭、一举端了鞑靼左清部两千大部队的消息，相当于斩了鞑子一臂。那时，已经是汉第四次在鞑子手里吃亏，数次出击无功而返，甚至损失惨重。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未亲自领兵，一朝力挽狂澜，不鸣则已一鸣惊，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李家失势时，多少冷眼旁观、落井下石，如今鲜花着锦，先前的场景也不能忘。

李纤纤神稍稍激动，“不管是杜家的二娘子还是周家那个，又或者知州府的大姑娘，在我看来，没一个配的上大哥。再结李湉湉也没用，周敏敏眼的送来那张红狐狸皮，李湉湉不过多看了一眼就扔在了一边，哪有那么容易收买。”

李湉湉身边围绕的贵众多，即使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能近水楼台不是。

她们俩就没理会了，楚楚年纪与李湉湉相近，但不管是李夫还是李轸都不喜欢她在前露脸，李纤纤年纪不到。这些事还是从家里仆嘴里得知。楚楚也想象的出，少年英才，位高权重，生就一副神仙容色，少年慕艾，少怀春，就这诺大的延平，就不知有多少仰慕。

李纤纤时常病恹恹的，难得神气鲜活些，楚楚却不愿意跟她谈论李轸，道：“今儿好容易出门，姨娘跟你代什么？屋里有什么缺的，等会儿咱们也制备些。”

李纤纤扫她一眼，“还能代什么，不过就是听夫的话，出门在外乖巧些，今时不同往，咱们的往后全捏在夫手里。有什么怕的，我看夫也就一双眼睛一张嘴，青天白，无缘无故，她能把我们怎样？”

张姨娘与李夫斗法如火如荼的时候，李纤纤还坐在李老爷臂弯，千金宝贝般疼宠着，自然瞧不见。楚楚却是生而敏感纤细，一双眼睛照进多少内宅的私。

她拍拍李纤纤的手，“姨娘的话你听着就是，总归是为了你好，夫是个好子，咱们更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