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23-31）

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因为太过明白了，所以要不起，还不清。

眼泪翻出眼眶，仿佛砸在他心上，李轸浓眉如剑，面上含笑，带着无奈哄她，“我既然决定了，自然会处置的妥妥当当，你不用担心。”

“我不需要。”楚楚气道。见他沉默，本意劝他，恐适得其反，只得温和道：“纵使有天大的理由，传出去也只会惹非议。一旦多出来个二夫，这个家便永无宁了。”

他那么忙，这阵子又在整备军队，将近冬，外不知多少盯着，她再无，也将他的疲惫孤影看在眼里。

李轸扶住楚楚肩膀，“我只是给张姨娘一个保障，母亲总不能再过分为难她，你不是最担心她吗？”

“我忧心她是我的事，不用你将自己坑的不忠不孝。”她冷起一张俏脸。

她分别是在撒泼，李轸却笑了，眼底的星辰满的快溢出来，低低的惑，“阿楚，你担心我是不是？你怕我为难，即使这样一张保命符，也不敢要。”

她手撑在他胸前，泪水洗过的眼睛净泛着火光，“谁担心你了？府里决不能多个二夫，你如今的位子，后院起火有多严重，你比我清楚。”

李轸哦了一声，大马金刀坐回去，傲然道：“多少次一脚踏进鬼门关，我还不照样好好的，一个二夫能把我如何？”

“李轸，我是认真的。”楚楚要给他无所谓的态度气死了。

“阿楚，你胆子大了，叫哥哥名字。”他哼道，眼睛眯了眯，分外不善。

楚楚气的揪住他衣领，“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这样。”

就只会撒泼耍赖，李轸搂着她的腰，感慨又无奈道：“好阿楚，说一句在乎我担心我就这样难吗？”

楚楚埋着，良久不语，半晌小声道：“心贪婪，给了在乎就要喜欢，有了喜欢又渴望你，了你又贪心全部。”

而她最给不起的就是回应，踏出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千古骂名。

李轸捧住她的脸，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拆吃腹，烈火灼灼，磁哑的嗓音有着求而不得的渴望，“那就给我啊，给我好不好，你明知道我想要，想要的要命。”

楚楚不做声，扭开，不肯直视，“你答应我，不能有二夫。”

李轸轻呼出气，捂住眼睛，开解自己，她已经在乎了，他要的不多，还求什么呢。

（三十一）

平妈妈等在门前，楚楚的身影从月门出来，迎上去客气笑了笑，“姑娘来了，大姑娘在后等着呢。”

“有劳妈妈。”楚楚双手叠着，欠了欠身。

李夫宴请周夫母，李湉湉早将周敏敏和邱书慧叫到后堂小客厅说话。

还没进门，便听里说笑的声音传出来。周敏敏自来跟李湉湉斗来比去，从小较劲儿到大，前些时候得知李湉湉许了那样一户好家，很是颓然了些。

以免李湉湉跟她炫耀，躲了许久，偏从周夫话里得知李夫相中了她，于是斗志昂扬起来，虽极是不屑讨好李湉湉，也暂时避其锋芒。

李湉湉支起手，从发髻上抚过，“家里商行上月从京都回来，哥哥特意嘱咐，给我带了这支赤金牡丹扇钗，瞧着可还行。”

茂密齐整的飞仙髻，富贵花纹的首饰，只既然用了掌盘大的金饰，鬓发上坠云纹篦，失了自然简单，过于匠气雕琢。

看不说，周敏敏自腋下抽出白纺绸绣黑蝴蝶的手绢，掩住嘴，笑道：“知道小将军疼你，我没好兄长，拿来显摆做什么？”

有李轸这样年轻有为，手握兵权的哥哥，倍受宠，一直是李湉湉优越众的地方，她笑道：“有什么稀罕的，你若喜欢，等他们再去，知会一声，京都什么流行的样式没有。”

若叫周敏敏拿李湉湉的手软，往后处处捧着她，那是万万不能，只是一想到母亲的话，若想进李家的门，李湉湉不但不能得罪，还得好生稳住，便不好落她面子。

邱书慧瞧两蠲弃前嫌，你好我好的虚伪样子，一阵牙酸。心里暗恨，分明是她先相中的李家，说好了帮忙，没没尾的，她的好表妹倒自己结起李湉湉了。打的什么主意当谁哑瞎子呢。

她噗呲笑道：“表妹先儿还跟我说，只有那些没什么根基的落户，点子见识没有，穿的带的使劲儿堆金聚银，只怕不能显出他家的富贵。”眼神儿往李湉湉上斜瞅一眼，“——我不是说湉妹妹，你们瞧瞧，二姑娘这一身青葱的颜色，配上上这清淡的海棠玉簪，倒难得清极雅极。”

楚楚看了邱书慧一眼，后者仿佛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吃吃的笑。周敏敏和李湉湉早变了脸色，事已至此，解释反倒欲盖弥彰，周敏敏淡淡道：“表姐何必狭隘至此，殊不知再美的装饰给街上那些乞儿，也不过明珠暗投。反过来，真正的美，就是披麻布着粗棉，也叫过目难忘。湉湉这样难得的品貌，只有她方不辱没这一身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