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32-39）

终究不能如愿。

李轸声音艰涩，喉被什么堵住了，“对不起，对不起，阿楚，我真的该死。”

他明明发过誓要保护她的，却让她中毒，却让她怀孕，却让她受苦。楚楚哭的眼睛肿成两个核桃，“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你要好好的。”

她摸到他身上遍体的伤痕，下定决心一样，声音空木讷，“你不用牵挂我，等你回来，我就好了。我……就没有他了。”

李轸轻轻吻她脸上的泪水，哑声道：“哥哥在，哥哥一直陪你，等我回来，等我陪着你。”

他不敢留她一个感受失去孩子的滋味，会心疼到麻木。

楚楚为李轸披上战袍，紧紧裹着披风立在灯火昏昧处，看着他渐渐走远。到大门的台阶上，他忽然回，隔得很远，楚楚却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炽热，这一眼看向她，再也移不走。

（三十五）

“你看着我做什么，去忙你自己的事，我想一个待会儿。”楚楚抱紧暖手炉，走到哪里转便见如月跟着她。

如月勉强笑了笑，观察楚楚的脸色不像生气的模样，“天冷，地上好些地方结了薄冰，姑娘一个逛如何能放心。”

小将军走的时候代，好生看着姑娘，那意思似乎担心姑娘自己一个跑，如月总想不至于，也不敢掉以轻心。这几楚楚想外出去瞧瞧，总叫她以外动不安为由挡回来，也不知是她想得太多，还是楚楚真有什么想法。

这院子小巧，很有些南方的韵致，曲廊回环，山石依水，腊梅开在矮墙下，灿烈仿佛一株火云。楚楚伸手去摘，如月忙上前一步代劳。

她知道如月担心什么，笑道：“你未免太瞧得起我，冰天雪地，我又是个灯笼的身子，又生的这一副招的模样，世道艰难，我就是跑出去能活吗？”说着叹气，很有些遗憾。

既然决定留在他身边，怎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这样的难题。她一直清醒理智，认清自己的心，便做好了接受任何命运的准备。

逃不开，丢不下，就是要走，她也会把选择权给他，绝不会再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做出任何自作多的事。在李纤纤身上栽一次跟，教训是刻骨铭心的。

他要面对世俗，面对宗族，面对或有命之忧的责问；她要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家，面对本朝对子的恶意。谁也不比谁承受的少，已经够艰难，何必多添事端。

不过是心软懦弱罢了，楚楚扯了扯嘴角，乖乖喝了如月送上来的药，小腹中的寒意退散了些。如月端了蜜饯给她涑，楚楚摇，推开了。

她轻轻抚肚子，神色柔和，如月端着碗站了半晌也没下去，吸气道：“姑娘，您不要怪大爷，刘大夫早说了，小少爷……保不住的……”

说出来就轻松多了，姑娘着了李纤纤的道，一直自责悔恨，早没有识清狼子野心，中毒也当自己咎由自取。可是，孩子却是无罪的，因为她的愚蠢侥幸，这个孩子到来便承受了本该她承受的痛苦。

她想好好把他生下来，给他最好的一切弥补，可是又渐渐想到带着一副败的身子来到这世上，真的会活得好吗？她自身难保，又能给他什么，现实总是叫无奈啊。

“我知道。”楚楚轻轻道。如月怔忪 。

她自己的身子没比她更清楚，小腹时不时若有似无的抽痛，底下偶尔溢出的丝丝血迹，她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

楚楚闭起眼睛，吁出气，她早已认命，不过就是想趁着这些子多跟他待些时候。

如月依照楚楚的要求，找了佛经来给她抄，见她每看书习字，闲了对着肚子说说话，从未任何出矩举动，稍稍放心了些。

张姨娘自从楚楚住出来，来找了好几次，不用想也知道是李夫透露了楚楚的住处。如月几并不想楚楚见张姨娘，也不得不把消息报上去。楚楚利落，一次也没见过。

她如今远着张姨娘，一副撕脸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李夫本着敌的敌便是朋友的心理，或许不会怎么张姨娘。既然不能接她出来，楚楚也只能用这么个迂回的法子确保张姨娘命无虞，其他的再多也不能了。

外的消息一一种说法传过来，唯一能确定的，不过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京都几方流派拥着几位皇子，暗流涌动，斗的如火如荼。李轸手下能不少，西北形势紊，既不能卷进党派的纷争，又要确保驻地安然无恙。

每一确无旁的心思分出来，便是楚楚再次见到他也是半月后，早已过了掌灯时候，楚楚写完十遍灵飞经，叫如月好生收起来装在匣子里。

洗漱过后便上了床，如月灭了桌上的烛火，将炉子里的炭密封起来温着，留下绰灯放在床，还没走出门又进来了。

楚楚坐起来，听她说大爷回来了，懵在床上。李轸一身风霜夹裹，身上的戎装未退，如月和银环带抬进来热水，等他洗完了，坐到床边来，楚楚方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