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

经常待的电影室睡了一夜又一夜，终于有一天，乔芄感觉他的痕迹在慢慢消失，她什么都抓不住了。

又一个光落下，乔芄坐在玄关处，她在黑暗中仰望着紧闭的房门虔诚的祈祷，像当年每次被家时那样，祈祷着迹能够发生，会有来打开这扇门，带着她重新回到阳光下。

可是当年没有，今天也没有，郝加诚一直没有回来。

亲吻着怀里的外套，乔芄弯下了脊背，她总是倔强的，从来腰背挺直，走路像带着风，可是现在，她猜一定是她不够虔诚，所以郝加诚才不愿回来，自他离开后，这座房子里存放的所有温全部变成了一根根细针，它们悬挂在半空摇摇欲坠，终于，在她终于弯下腰后，它们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毫无阻挡的朝着她的心脏蜂拥而来。

心的窟窿越来越大，那些温热的，腥甜的血嘀嗒嘀嗒的从她身体里往外流淌，让她痛不欲生。

好痛啊，妈妈。

十多天过去，乔芄一直没有来公司。

郝加诚知道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乔芄便不会再出现，只是恨很容易，放下却很难。

最近是他这些年最勤劳的时候，他整埋工作，成了公司最早到来，最晚离开的，甚至周末也加了班，只是他这样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而这个又是为了什么。

郝加诚抬看向前方，敲了敲桌面问道：“你到底想什么？”

施枻躺在沙发上玩游戏，局势焦灼，队里发起了集合信号，他也不抬地回：“什么想什么”

最近睡不好，脑袋总是很痛，郝加诚揉着额，没有耐心地问：“你天天在我这儿赖着不走是想什么，有事直说”

游戏失败，施枻死了心，终于抽出空来看他一眼：“没事儿啊，是你家那位让我来的”

郝加诚不明白他的意思：“乔芄？”

施枻拿着手机走到办公桌边，一坐上去跟他解释：“对啊，就是罗盛办开业典礼那晚，她说要是你们哪天吵了架，让我没事多来陪陪你，作为换，她会介绍我和秦榕认识”

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施枻还是如约来了，至于吵架的事他没想劝，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见他笑的开心，郝加诚更加烦闷，直接打发他离开，虽不满，但施枻也不敢惹他发火，只得心不甘不愿的走了，临走他让郝加诚务必和乔芄说清楚，不是他悔约。

郝加诚懒得搭理，一脚将他踹出了办公室，关上门，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午后周熤打来电话，请他到家里用餐，路过乔芄办公室，郝加诚犹豫良久，还是打开了房门。

工作狂的办公桌相当拥挤，抽屉也很满，除了一堆眼罩和杂物还有两张音乐会门票，郝加诚拿起看了看，十月底，没多长时间，听不成了。

转看见电脑旁的照片，那是他们在家时的合照，很寻常的一个午后，他们拥抱着看了场电影，中途闹起玩笑…想起乔芄，想到那天的争吵，郝加诚用力摁下照片，给罗盛发去简讯，请他到家里看一看。

罗盛很快打来电话，郝加诚没接，微信里询问缘由也没回，不知道说什么，脆什么都不要说。

收到信息时罗盛正在和沉樾先用饭，结束饭局，绕去郝加诚公司拿钥匙，到达时门窗紧闭，钥匙放在外面桌上，面对这刻意的躲避，罗盛明白出了事。

进门没注意脚下差点被绊倒，罗盛低一看，乔芄背靠着鞋柜坐在地上，被踢到也毫无反应，低着一动不动。

这么冷的天就这样坐在地上，罗盛蹲下去抚摸乔芄的额，有点烫。

在他的记忆里乔芄向来美，注重身材，注重妆扮，总是一副致模样，哪有过这样随意的时候，罗盛拢了拢她肩的长发，问道：“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你想威胁谁？”

乔芄仍不开。

倔起来真是一模一样，果然一张床睡不出两种，罗盛让沉樾先抱着乔芄去车上，外面风大，他要去找件厚衣服给乔芄穿上。

罗盛进了卧室，玄关只留下沉樾先，他看着乔芄低垂的眉，想起那场宴会，他比她先到，早早去了二楼等候，乔芄一进场便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样美丽明媚的模样，这才多久就凋谢了。

他伸手去揽乔芄肩膀，还没碰到乔芄便抬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戒备：“别碰我！”

沉樾先顿了下，镇定的收回手，放轻声音解释：“我只是想帮你，没有别的意思，你能站起来吗？”

乔芄不想动，罗盛将大衣盖到她身上，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乔芄踢着腿挣扎：“放我下去！我不走！”

到了这种地步还要耍脾气，罗盛收紧手臂，严厉地呵斥道：“别动！再逞强就把你扔医院去，为了个男身体都不顾了，你没想过阿姨看见你这样会多心疼吗？我看你简直是蠢得不可救药！”

当初让她到自己身边工作时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