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18开幕

“做净点。”

芬里尔拍拍壮汉的肩，示意身后的给他松绑。

骑士们再次上路，带着叁辆沉甸甸的马车，身后是嚎叫和凄惨的大笑，不久后碎了一地的块将要成为野兽们的佳肴。

芬里尔的副手是孤儿院出身的少年，有着与莉莉安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贪财本色，现在几乎是紧贴着货物最值钱的那辆马车赶路。

少年摸着马车厚重结实的车壁，喜不自胜地说：“早就和你说把那杀了就是，需要问的我都弄到手了，有价值的只有这几车东西。”

“他路上讲的那几个故事还挺有意思的，”芬里尔心不在焉地说，“可惜第一天就说完了。”

“大小姐应该让你也来百合慈善堂受教育的，”少年撇撇嘴，“报官的第一课就是要筛选无效信息，我们的教材里还有一个反面例子讲的就是一个国王为了听故事把不知底细的留在身边过夜，结果放下戒心后被一刀宰了……”

莉莉安娜也和他说过这个故事，芬里尔默默想，但是莉莉安娜本更像那个国王才是，居然好意思把国王当作反面教材。

但这一点是属于他的珍藏，他那古怪的莉莉安娜。他不准备说给任何听。

贵族的故事是边境流传的传说，与王城的童话相比有了野，莉莉安娜听了或许会感兴趣。

其中一个是关于被献祭的少，边境领有信奉荒野之的传统，在遇到自然灾害时为了平息的愤怒会献上最纯洁美丽的少给做新娘。

传说某个灾年的新娘自行走了荒野后却又活着回来了，身边跟着灰狼与秃鹫作为她的护卫。

这异的组合走了村庄，新娘上的荆棘发冠扎了她的颅顶让她满脸都是鲜血，惊恐的村们用石块砸她，因为往昔从未有过幸存的新娘，他们疑心这是回来复仇的食尸鬼。

巨狼呲牙低吼，秃鹫张开了双翼，新娘只是轻抚着它们，穿过了村庄，涉过了溪流，继续向前行走。

村们一边害怕一边又不自禁地尾随她，新娘的每一个足印都有花的幼苗土而出，那是旱得水井都只能舀出泥沙的年份，她所到之处却生机盎然，渐渐的，尾随者们悄然改了对她的称呼，“的新娘和她的使者”，他们开始坚信跟着新娘就能得到救赎。

新娘和她的同伴还在向着高山进发，她的信徒们起初远远地缀于她身后，后来又想要靠近她身旁，他们捧来酸涩的野果和烤制的昆虫给她，新娘一语不发，只是温和地收下后分与众。

巨狼的枕在她的膝上，秃鹫的翅膀环绕在她脖颈，野兽们沉默而悲伤地注视着这一切，却并不阻止。

新娘曾是个活泼的小姑娘，知道旧新闻的信徒侃侃而谈，但看来更喜欢哑。

队伍越来越庞大，关于新娘的故事也越来越模糊，只有的光辉是她的纱，但这纱也脆弱如纸糊。信仰是奉上己身一切的感，但当信仰的对象就在自己面前时会怎样呢？

新娘是的新娘，飘渺无踪，新娘触手可及，肌肤温暖，笑容恬静，她曾是村子最美的姑娘。

于是有信徒跨过那一线，在月色下对她倾诉衷肠。

新娘沉默地听完，沉默地走开。

一个夜晚，两个夜晚，无数个夜晚。满月缺而又盈，夜幕的纸张被话写满，新娘终于停下了脚步，回看去，被她踩过的荒野已成了绿的小径。

新娘终于再次用她蝴蝶振翅般的声音向巨狼和秃鹫开：“是否永恒不变？”

秃鹫答道：“不。”

“本身可有价值？”

巨狼答道：“不。”

“为何想要我的？”新娘变成了少，少茫然地看向月亮。

月亮没有回答。

“我曾说我会属于祂，后又改至少我的声音属于祂，现在却连这也做不到了，”少的眼睛漾着蓝盈盈的水波，水波里倒映着月亮，“我想要回应那个的话语，用我的声音。这才是吗？但当我向您发誓时我也是着您的。”

“我要在此停下。”少对巨狼和秃鹫说。

巨狼发出了呜咽，秃鹫跳下了她的肩膀，他们齐声对少说：“祂想要一个证明。”

“那是什么？”

“证明您曾过。”

少留在了这里，信徒变成了她的新伴侣。她们修建房屋，开垦土地，荒野有了城邦，群的往来构成道路，此处是新的家园。

少又成了母亲，她孕育了叁个孩子，一个奔原野，一个飞向天空，最后一个成了城邦的王。

新的国度不再有的新娘。

芬里尔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这个故事，越想越觉得和狼的诞生有关。

他迫不及待地想和莉莉安娜聊聊，他已经还完了债务，还倒赚了不少，已经可以解除和莉莉安娜之间的雇佣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