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啊呀，原来如此，若不是尊兄指点迷津，小弟哪里明白其中虚实？我看尊兄相貌英俊，仪表非凡，却不知是何方高士？”

“惭愧惭愧，在下乃是阅文茶馆一介说书先生罢了，因枪术，江湖朋友抬，叫在下一声‘枪侠’，兄台有空，来阅文支持一下正版啊！”

“呸！我还道是何许，不料竟是那个地方的，听闻宫中太监大半出自那里，我倒要劝你这厮小心在意，说书就说书，千万莫说丢了那话儿哩。”

曹听得聒噪，回看了一眼，只见那说书先生高高大大，一派倜傥风流模样，颔下美髯飘飘洒洒，恰有一首《定风波》，道尽此风度：

我笑先生无大才，一身孤愤亦尘埃。万古名流空往，怅惘，而今独候月东来。

且寄流光杯酒里。醉矣，问君襟抱几时开？满地春风吹又，休叹，窗前看取杏花白。

二对视一笑，倒似早曾相识一般。

这时只听台上一声锣响，曹回过，却见有个监斩官袖中摸出一张纸，读取王矮虎的罪名，无外乎是：“造反杀官，大逆不道，捏造邪教，惑弄愚民”之类，洋洋洒洒一大篇，判了一个剐字。

有分教：剐剐君矮脚虎，花花太岁金丝猴。闻仲下凡霹雳落，枪侠偶尔书中游！

第159章 铁骨铮铮矮脚虎

却听有曼声长喝：“午时三刻已到！”

那府尹将眼一瞪，叫道：“开剐！”

但见一个年老的刽子手，拎着个箱子，不紧不慢上台来。

放下箱子，先从里面取一个小铜炉，又取出一把壶嘴细长弯曲的长柄儿铜壶。

小铜炉搁在箱子上，里面两块银丝碳烧得发红，又把铜壶坐在了炉子上，曹等离得近，嗅嗅鼻子，隐隐闻出是参的香气。

归置停当，他围着王英走了几圈，中念念有词，慢慢脱去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上半身。

接着从腰间的一个袋子中，摸出一团拳大小物事，双手捧在掌中，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嘀咕些什么，忽然迎风一抖，台下众只觉得腥气扑鼻，定睛一看，却是一张极为细密的渔网，上面斑斑点点，尽是陈年血迹和发黑的油脂。

樊瑞本来有些无打采模样，此刻却是两眼一瞪，低声叫道：“好宝贝！这件东西，煞气滔天，若是用来法，无往不利。”

那老刽子手将渔网一撒，披在王矮虎脖子以下，身体手脚，尽数在内，随即将个活结一收，那网子顿时一紧，勒得王英身上皮一块块突出，便如鱼鳞一般。

曹看见，暗自惊道：“罢了，后却想出这等毒刑！上回王英曾说这刑罚要割三千六百刀，我只道他是吹嘘，谁能挨几千刀才死？如今看这老叟举动，只怕这三千六百之数，不是空来风。”

书中暗表，这凌迟之刑出于五代，到了宋仁宗时，被写《宋刑统》，因此曹不曾见识过。

老刽子手绑好渔网，又摸出一柄小刀，长不过三寸许，宽只一指，依旧是合在掌心，嘀咕念叨了一会，取一旁备好的大碗烧酒，猛喝一大，吞腹中，两只老眼一瞪，望东南巽位上，长长吸了气，再喝一大酒，望着王英只一，噗——

那酒飘飘洒洒，如云似雾，自到脚，由前及后，无一处不到。

他这一酒，了足有十息的时间，若是一般，万无这等气力，台下的看客们目睹这般惊的绝技，顿时震天价叫好。

那老刽子手却是波澜不惊模样，慢吞吞喝第三酒，这三酒喝罢，碗中已是空空。

这酒也不下肚，三根手指夹起那小刀，将酒一，猛一跺脚，炸雷般一声吼：“恶煞都来！”

他这一嗓子，压下了满场的喝彩声，那彩声为之一抑，随即轰的一下，再次炸响。

喝彩声中，老刽子手刷刷两道，割下王英胸前两块片，一抛、一掷，中喝道：“敬天地！”

扭身又是一刀，一大块皮从王英额翻下，遮住了双眼，刽子手叫道：“遮眼！”

左手随即在腰间袋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罐儿，小手指甲一挑，开了盖儿，食指一探，沾了些不知甚么药膏，快捷无比地抹在王英伤处。

这药极能止血，但抹上伤，疼痛倍增，乃是凌迟剐的不传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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