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道：“甚么水姥爷？我还水姥姥呢！张大哥，快快放根绳儿，拉我两上去。”

李逵亦叫道：“张横哥哥，我武大哥可在船上？”

张横回一看，曹兀自大哭，忙道：“在、在，只因你两个成了水老爷，已是哭倒了也。”

李逵道：“我做了水姥爷岂不是好？让我外孙儿吹一气，便送你们到地方也！”

牛皋大怒道：“铁牛哥哥，我千辛万苦负你踏水，你如何占我便宜？”

李逵瞪起牛眼道：“倒稀，你是姥姥我是姥爷，同你两个平辈儿，如何占你便宜？”

牛皋怒道：“你这姥爷若是小酒喠的醉了，难道不我这姥姥取乐？这便是占我便宜。”

李逵打了个寒噤道：“你休想那般好事，姥爷我鲤鱼，也不你。”

话音未落，他两个脚下鱼群忽然裂开，一条红色大鲤鱼约莫大半长，嘭一下跃出水面，横空叼去一块重阳糕，尾一甩，啪的给了李逵一个大嘴子，打得半脸鲜红。

牛皋笑得打跌：“甚么水姥爷，你这野牛，鲤鱼都不让你也。”

李逵羞怒，便去揪他耳朵，牛皋一躲，两个齐倒，咚的一下，激起老大水花，惊得四只手打，齐声叫道“救命”。

他们这一番厮闹，曹倒是收了泪，只因这两个生龙活虎，着实不像是鬼魂模样，心想难道这还是两个开心鬼？

此刻见他落水叫救命，又想哪里有鬼魂害怕淹死的？连忙叫道：“快去救！”

但听腾的一声，张横已跃在水里，一手一个，提着两条后脖颈，双脚使出踩水法来，那水只在腰间漾，仰脸大笑道：“哥哥啊，热乎乎的两个汉子，却不是鬼魂也。”

当下众放了绳索，吊他三个上来，众军将见了稀，都划着船儿挨挤来，要看水老爷真身，张横怪眼一翻，大喝道：“都挤来看甚鸟闹热？不怕挤坏了船儿？都滚开，这是武大哥的两个兄弟，来此寻大哥耍子。”

中军听了都咬指道：“啊呀，可知主将缘何能楚王，又来伐晋王了，那些王都是蛟龙所化，本不是凡能对付的，原来俺家主将也有来历，不见堂堂水，都是他的兄弟。”

一传十十传百，从水师传到陆军，顿时对曹加了十倍服膺，便是新建的太行军，也都尽数归心：“啊也，晋王这厮不知死活，竟敢同俺家主将做对，却不知沁水河都是他帮手，马上发一个大去没了沁源，晋王也不免做鱼鳖。”

不说这些军士们暗自议论，单说旗舰上，曹扑上前来，也不顾水淋淋的，先把李逵摸了一遍，又把牛皋四下揉捏，摸着两个汉子都是热乎乎的血之躯，这才真正放心，喜欢道：“哈哈，我这两个兄弟，果然没死！只是你两个如何寻到这里来？又弄的什么法，能在水上行走自如？”

李逵方知曹以为他们死了变鬼，鬼魂在水上走来，见曹红着眼珠，脸上余泪犹存，这铁汉顿时感动，往下一跪，抱住曹大哭道：“只顾同那黑厮玩耍，却惹哥哥伤心，铁牛错了也。”

牛皋顿时恼道：“你这黑厮，如何又怪到我上？”

当下唱个大喏，对曹道：“哥哥容禀，却是这个黑厮，在青州时发了一梦，梦见哥哥领着千军万马，乘了大船，去打个甚么鸟田虎，不料遇见个妖做法，使大水打翻了哥哥的船，把哥哥淹在水里，这黑厮便哭醒，不顾三五二十一，星夜撞去府里和几位嫂嫂哭诉，几位嫂嫂被他一吓唬，都哭得不行，三娘嫂嫂当即孩儿也不肯了，便要披甲提刀来救哥哥，幸得我等苦苦劝住……”

曹本来听他说李逵发梦，心中正暗暗吃惊，忽听得三娘、孩儿这两个词儿，顿时把妖做法云云丢去了爪哇国，动容道：“三娘做了母亲，兀自爽利不减当年，我那新生孩儿，却安好否？”

李逵把鼻涕擦了曹一胸，在怀里瓮声瓮气道：“好着哩好着哩，生产那些，梁山许多兄弟都来青州看顾，临盆那天，那个‘医’安道全在房外支招，哥哥的老邻居王婆在屋里用力，于是母子平安，诞下一个好小郎，足足八斤一两，相貌堂堂。嫂嫂便请晁天王取名，晁天王说哥哥文武双全，自然是哥哥回去起名才对，只给取了个名儿，唤作小蛮。”

曹没想到王婆竟也搬去了青州，不过也懒得多问，只道：“缘何叫个小蛮？”

牛皋嬉笑道：“天王哥哥说，汉末有个英雄曹孟德，名阿瞒，哥哥绰号武孟德，生个孩子叫小蛮，正是相得益彰。”

李逵道：“咧，却是天王一辈子没儿，见了我们家小郎，欢喜的要不得，抱着不肯撒手，小郎在他怀里找不着纸，一怒扯下天王一把胡子，蛮力惊，是以叫做小蛮，关胜、林冲那些哥哥都争着要当小郎师父哩。”

曹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好个小蛮！真乃吾子也！”

一时间心念电闪，却是想到前世黄须儿，也是自小一身怪力，十余岁就能生裂虎豹，若不是吃他哥哥坑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