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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按着船舷往下看去，只见那些鲨鱼短的五六尺，长的两三丈，就在船边咬成一团，搅得那海水如开了一般，嘟嘟冒着白泡，那一具具黑灰色身体出没水面，反
着斑斑
光，晃得
睁不开眼。
却是要咬阮小五那
黑鲛鲨，吃了花荣一箭，
血出，这些鲛鲨闻着血腥而来，便如一群恶鬼一般，此刻被新鲜血
一撩拨，哪管是不是同类？一个个上
便咬，可怜丈余长一条大鲨，转瞬间便被啃噬一空。
阮氏三雄看在眼里，心暗惊：这等猛鱼，有一两，便足以纵横水泊，谁料这大海之中，竟有如此之多？我三个方才杀那锯蛟时，若是在水底多耽误片刻，被它们一围，岂不是有死无生？
一时间三个面面相觑，刚才因宰了锯蛟而对大海升起的一丝轻视，已是浑然无踪，心中只余敬畏之
。
阮小七咽唾沫，恨恨道：“罢了，好歹弄上来两个，且让厨师好生料理一番，我等吃一顿压惊也好。”
过午，船上厨子果然烧了几大盆鲨鱼，众兴致勃勃一尝，都不由大骂：“该死的厨子，伙房改作了茅厕么？拿屎尿烧的鱼么？如何有一
子尿骚味？”
一时间恼怒，都道是厨子无能，
费了难得材料，张顺道：“我这厨子，积祖的渔民，一向调理的好海货，如何竟会失手？”
当下将那厨子唤了来问，厨子自家挟了一筷，津津有味吃了，笑道：“没错啊，鲸鲨便是这个尿味，诸位贵当真要吃，还须风
数月再烧，如此尿味才稍稍淡些。”
环视众一眼，又道：“其实鲸鲨之美，全在鳍上，东京号为‘金丝菜’者，即此物也，其价贵逾黄金。不过制不易，眼下一时却是尝不到了也。”
阮小七恼道：“如此说来，竟是白忙一场！”
当即冲进厨房，找到厨师劈落的锯蛟骨锯，找条木紧紧绑上，露出一节木便如剑柄一般，耍了几下，缚在自家背上道：“好歹带个念想回山。”
众见他嘴
鼓鼓的，十足孩子气模样，都不由大笑，那些尿骚的鱼，都倒下海里喂鱼。
如此行了一夜，此一早，已到岸边。
港前，十余个披甲大汉各自闲坐，望见船来，顿时跳起身来，曹
立于船观之，见这些汉子身材雄壮，狰狞，顶无发，有的额前留了一小片，有的则是光光如也，四周留了一圈发，束成辫子两条，下垂耳后，身穿皮袄，袄上缀满甲叶，手持长枪、大斧、铁棍等兵，皆佩弓箭。
马政见了，惊呼道：“如此勇悍，必金兵也！”
话音未落，那些金兵纷纷呐喊起来，马政听不懂，呼延庆、高药师听了片刻，低声商议两句，便以
真语作答。
许贯忠在曹身后，轻声道：“彼等问我等从何而来，呼延统领说我们是宋，跨海而来，求见大金皇帝，有要紧事商量。”
这时呼延庆、高药师又和那些金兵对答几句，许贯忠脸泛怒色，曹忙问：“莫非金无礼？”
许贯忠点道：“那厮说的是，南蛮，汝等来我国土，当脱了衣甲，弃了兵刃，自缚跪行来见，才是道理。呼延庆说这并非待客之礼，那厮们说，你们若不解甲自缚，我们就亲自拿下你等，杀进海里喂鱼，你等才知道厉害。”
曹闻言，振声大笑，将船舷一拍，厉喝道：“蛮夷好生无礼！不过打了几只辽狗，便自高自大如此！贯忠，你告诉他，我等乃汉勇士，绝无解甲之理，他若啰唣，先拿了彼等，再去找他们皇帝说话！”
马政一听顿时心慌，叫道：“武节度，莫要孟！”
曹怒道：“吾若不为，难道如犯般，任他们押解我等去见金帝？”
看官听说，事实上要是曹不在，还真就是这般一回事：使者们遇上些巡逻的金兵，“为所执、物为所夺”、“问之不理、屡欲杀”，别说反抗，呼痛都只敢小声，后来还是高药师鼓起勇气，“辩论再三”，连连声称见金帝有机密事相告，这才幸免不死，但待遇也没多好，“遂缚以行”，被捆着走了三千余里，历尽苦楚，才算见到阿骨打。
老曹虽然欲观真虚实，却没兴趣把小命
到家手上，要真这样，他拍拍
就回青州，厉兵秣马，虚实什么也不看了，大家将来战阵上见高低便是。
这厢许贯忠得了老曹吩咐，果然色厉声疾，但听熟练的真语滚滚而出，不止那些金兵愣了愣，高药师、呼延庆更是面面相觑——
他两个虽然号称会真语，但是高药师乃是个逃海贫民，没甚见识，呼延庆则是略知一二，说给童贯听很像那么回事，真却听不大懂，因此一般对答，都是这两个商量着回应。
然而此刻听许贯忠一开，语音之纯正，词汇之恰当，便如真自家所说无异，呼延庆听曹提过，知道此年幼时随父游历，在真待过两年，却万万没料到他说的这般好。
许贯忠一番话说罢，那十余金兵倒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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