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赫兹（10）

她拉下车窗，往加油工手里递了张卡片，随后又自己打开了车门走出去，片刻后，又扔了瓶矿泉水和一盒纸巾进来。

眼看油已经加好了，她居然端着加油管又抖了抖几下，我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家加油工却见怪不怪，只是淡定的接了过去。

她利落的钻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娴熟的退车重新驶回高速上。

被这么一打断，我原本满肚子的丧气话一时间居然都忘记了。

车里的气氛又恢复到原本的安静。

渐渐的，天色在不知不觉间橙黄了起来，邻旁并驰的车灯也多了。

【说实话，喜欢你这件事还真就算是我生中第一个凭感觉的决定。

】她的话将昏昏欲睡的我惊醒。

【你要一直这样老老实实的，偷吃了也至少别让我知道——不然我真的会不要你。

】这样先甜后苦的两句话让我的心复杂到难以形容，我只是轻声呢喃着：【我不可能会喜欢别了。

】她闻言脸上这才有了点温和的笑意，来抹去那冷意。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厚着脸皮开：【能借我点钱不？】【要嘛？】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怪。

【我打算给叔叔买条中华。

】【行！】她爽快的点了点：【什么时候还？】【发工资那天。

】车子此时已经进了市区，道路两旁都种满梧桐树，他们都茂密得几乎掩盖住路灯的程度了。

半漏的车窗，有浓厚树籽味儿不断飘来。

途经的街道旁，大多都是老旧斑驳的筒子楼，不时还能看到规模不大的伯公庙，那里点着香火。

最终，车子在一座外表如同我们的心一般沉重的建筑旁停靠了，大门就在不远处。

我紧随其后，她一边同保安室里的寒暄，一边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便看着里等待、发怔。

这会儿有风，附近几乎看不到行，她立在铁栅栏前单薄的背影，就像落在车前窗的枯叶一般由风飘摇着，我突然觉得很心疼，可心又如同她醉酒的那个夜晚一般，说不了什么，又做不了什么。

我只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手还末收走，指间便被她轻轻按住了，她的在我手背上倚仰着，她的耳朵很冰，脸也是，而且有些湿。

这个地方太空旷，连单独的脚步声都能如聆在旁，朝着里望去，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在往我们走来。

我的手被放开了，她笑着上前问候道：【吃过晚饭了吗？】男挤出一丝近乎可怖的笑容：【不碍事。

】说着，左颊上的一颗痣上的长毛也在挥动着：【我们进去吧。

】桑桑转过给我一个眼色，示意我跟上，男这才注意到了我，混浊的眼珠布满了疑惑，脸上的横也随着努动得嘴抽搐着。

【我弟弟…】桑桑客套的笑着介绍到。

可以了，好歹不是我儿子。

他不以为然的原来如此般哦了一声，便轻车熟路的给我们带路了。

他们并肩同行，我只能看到桑桑的侧脸，她不断关切的询问着那个的近况，男的注意力却在她的身上，一路上都有意无意往她身上贴，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偶尔回过，也是用不屑的眼扫向我。

【我先去办公室。

】到了一个铁门前，他住了脚低着对桑桑说道。

【你先忙～】桑桑笑容可掬的说道。

男转过身，又快速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桑桑吸了气后，开了门。

里的空间不大，光线却亮的有些惨白。

我们的面前是一道透明的玻璃，中间有个地方布满圆形的孔。

桑桑在椅子上端坐着，眼的看着对面紧闭的铁门。

随着令心颤的开门声，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冷淡的看了我一眼后，目光却在桑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后面那被他挽着的男，一点变化都没有，跟照片比起来的话。

非要说区别的话，可能老了不少吧。

【爸爸～】第二个字就已经是哭腔了。

我末来的丈，穿着囚服，两只手作着叉，努力想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可是终究不能够。

【你怎么瘦了？】桑桑吸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质问道。

【太胖也不好嘛～】他终于能笑出来了，可是其中的倦意像是长眠了都无法消除一般厚重。

【有好好吃饭吗？】

男张着嘴——【他们没有打你了吧？】桑桑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恨不得穿透这层玻璃般的将手贴在上面，望眼欲穿的望着这个沧桑的。

【谁会打我？闲的～】男可能意识到这样轻松的语气有些刻意了，又改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