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旭日（番外）萍踪（46-50）完

那时候，天还高高的、远远的，不像现在这般时时刻刻都能压到他身上似的。

可是天还是压了下来，并用力地扇打他的脸，像细腻的手掌。

「醒醒，你怎么回事啊？」陈庆南悠悠睁开双眼，纾敏正厌恶地捏着鼻子，半蹲着拍打他的脸。

他的脸上忽的青紫一片，一把推开纾敏，啐道：「滚开！」说罢「咔哒」锁上厕所门。

陈庆南在给自己擦身时，发现他的老似乎又萎缩了，软趴趴地耷拉在腿间，撸了好久也没有勃起。

中年男子的心突然涌上一阵的恐惧，撸动生殖器的动作愈发用力。

「为什么，为什么勃不起来了……为什么！」呢喃声里带了细微的苦涩哭腔，如受委屈的孩童一般可怜。

这是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引以为豪的第一征，估计被今天的事给吓到了，可是它还能抬吗。

最后，他长满了粗茧的手终于认命地放下那根「寿终正寝」的老，紧张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下来。

咸涩泪珠却成串滚落。

＊＊＊＊＊＊＊＊＊半梦半醒间，纾敏觉得身上有一块又冷又热的铁板，还有软软的东西试图塞进她的下体，却总是徒劳无功。

身子空落落的，心儿空的，小嘴却被堵得严严实实。

纾敏醒转之际，发现陈庆南红肿着眼眶，趴在她身上胡啃咬着她的一对儿。

牙齿忽的用力，纾敏吃痛，猛地在他肩锤了好几下将他推开。

陈庆南摔倒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他光着下身，两腿张开，只见那紫黑色的软绵绵地左右摇晃，像不倒翁似的。

纾敏忙裹紧被子，谁料此时陈庆南忽然发出震天般的笑声，顿时让纾敏如半截木般惊得哑然无声。

「你笑什么？」纾敏害怕地瑟缩身体。

陈庆南捂着肚子笑了许久，他响亮的笑声也引来了隔

壁民工的抱怨：「大晚上笑你妈个毬咧！」「哈哈哈，一群臭」陈庆南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对着紧贴隔壁的墙「砰砰砰」地砸了好几下，「你妈个烂碎，大得连你的都塞得进，是不是早被几百号给过了，啊？」「你大半夜发什么经啊……」纾敏光脚跑过来，将他拉回房间，狠狠推进被窝。

本以为陈庆南又会同她吵架，谁料他竟乖乖地缩成汤勺般的样子，背对纾敏，窝在床沿，一声不吭地闭上眼睛，在民工的咒骂声里开始假寐。

他的梦里有各式各样的嘲笑声，最终被一个电话所打断。

是他儿子的手机号。

陈庆南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按下接听键，没想到竟是宋怡然的声音。

「怎么是你？我儿子呢，当起缩乌了？」电话里的侄好似吸了一气。

「我还叫您一声姑父，您以后别再来烦我们了，我们才没工作多久，没钱。

而且你也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别再死乞白赖地问沐阳要钱了，给您钱也是费。

我跟他之间的感问题，也是，我们自己的事」停顿了三秒，宋怡然继续说道：「警察不管伦理道德，只管刑事犯罪，你要说，就去说好了，他们先抓你这个小偷。

你怎样就怎样，反正我喜欢他，我要跟他在一起」他捂着腮帮子，两眼直勾勾地发愣。

「你喜欢他什么？」他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没什么，就喜欢他这个」说罢，电话当即挂断。

「你喜欢我什么？」「就你这个嘛，还有什么？我也不知道呀」「我不喜欢和我差很多岁的小丫，尤其还是那种主动贴上来的」「哟，怎的还要哭了？哥的话都还没说完。

听着，你是例外」陈庆南对他儿子宿命般地上了侄而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他也发现，宋敏奋不顾身的生命轨迹在陈沐阳和宋怡然身上得到了相似的展现。

他又想到昨盛怒的陈沐阳，那个模样竟有他年轻时候的几丝风采。

怪的恻隐之心让他自嘲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嗷嗷痛嚎。

「还真是亲儿子，一报还一报」萍踪第49章雁归来也许是侄的话让他体内不可多得的温慢慢浮起。

又或者是在被儿子毒打一顿后，他愈发地感到身体的沉重与衰弱。

每夕阳时分，陈庆南呆

呆地望着灰暗的天井，百无聊赖地细数太阳落山所需要的时间。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加速消亡，就和这天边的落一样，只不过落是金黄色的，他的消亡只可能是灰色或者黑色。

他突然没了问儿子要钱的想法，大概是被打怕了，大概是觉得钱也没啥用了，不如早点死吧。

第二天，他发现自己没死，他感到既难过又喜悦。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死，还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