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止返（第四章）上

为这事早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把这样让难为的事像玩笑一样讲出来。「那个……。」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拒绝家小姑娘的心意，我还是会感到有些愧疚的。

阮晴惊讶了好几秒，笑道：「诶呀，我家这傻小子，真是……。」

虽然她往常跟我说过许多次，但都是一副打趣的吻，我们谁也没放在心上，可直到这件事即将变成现实，才发现我们谁无法轻易放开。

她勉强撑起的笑容不复从前的轻松，复杂的目光不知包含了什么绪，看得我莫名心中一颤。

「妈，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广播里传来列队的声音，我和巧玉沉默着渐渐远离。

校长的致辞我一个字没听进去，不时转看向阮晴，她也正微笑着看着我，似乎有些洒脱和释怀，也不可避免地让我感到了落寞。

开学典礼结束后阮晴匆匆离开了，留下我失魂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一直在害怕阮晴从此远离，却又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明明想好了曾经只是一记青春的懵懂与疯狂，明明决定了不再保留不切实际的妄想，明明我已经不是那个样子了，可是这里，为什么还是感觉空的……。

一整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夜晚，刚想打给阮晴和她谈谈心，她却先我一步。

手机振动起来，阮晴是专门给我过生来的。

这片校址坐落于郊外，稍远的地方连路灯都没接通，走出校门一片漆黑。

两声车鸣和闪灯吸引了我的注意，好似知晓我在看它，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又长长地按了两下喇叭。

知道不会那么凑巧，我一步步靠近，做好了跟他们打招呼的准备，可场景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这是一辆黑色ＳＵＶ，红酒杯车标，霸气的车，流线型的车身，只一眼我就对它不释手，最令我目瞪呆的是，阮晴正坐在驾驶位上，大气的机械，娇俏的容颜，像极了魔改版的「美与野兽」。

我从车窗探进去，并没有看到第二个。

「找什么呢？。」

「你自己开来的？。」

「不然呢？。」

她恍然大悟，之前都是坐的远哥的车，「你呀……。」

伸出手来追逐我的脸。

我没躲开，「大晚上的，学校这边又这么黑，不安全……。」

闻言，她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我摸着前车框，「这哪来的啊？。」

「喜欢吗？。」

我点点，简直是猛男标配。

她一拍方向盘，「送给你了！。」

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这些年她攒了多少家底我一点都不清楚，但按她这么来迟早霍霍光。

「你还没说到底哪来的……。」

「好啦……。医院给配的，以前一直放在仓库吃灰，本来不是这辆，我去找你婧姨按照你的标准换的，当做生礼物送你，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可我没驾照啊……。」

能看却不能动，也是种折磨。

「以后考一个就好了，是不是更有动力了？。」

你才是我最大的动力。

生礼物……。

都忘了上次生是什么时候，更别提收到的礼物了。

在家里，我跟她都没有过生的习惯，在我们看来，生只是给生活一个庆祝的理由而已。

我好歹还需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证号，知道自己的生，只是不甚在意，而她的生在哪天我竟然想不起来，还有，一般哪有过生送这个的？。

千万绪不知从何问起。

「怎么没见你开过？。」

「以前不用出远门，而且不喜欢开车，久而久之就忘了，要不是最近在学校跟家里来回跑不方便，我还想不起来。」

她摇晃脑地边回忆边解释，我听得颇为无语，这么一份重要财产都能忘，心也是够大的。

而最近「司机」

层出不穷，就连驾校里的教练都受其害，我不由又担心起来。

「你确定开车上路真没问题？。」

「这有什么难的？。再说，我这不还特意挑现在路上没了才出来的嘛……。」

「哎呀，瞧我这记，都被你带偏了……。」

她从副驾驶上拎起一份蛋糕，「儿子，生快乐！。这是妈妈第一次给你买大蛋糕过生，也是第一次送你生礼物……。」

很久以前是吃不起，最多是买一份用一次纸杯装着的小蛋糕，跟蜡烛就当过生了，我也从未找她哭闹讨要玩具，不过她经常动手给我做些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