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节

众而已，余者皆为老弱，王猛麾下梁军甚是锐，不可战也！”邓羌希望苻坚能退守汉中，以图后计。

最华的凉州还在苻雅手上，加上汉中，能夹击关中。

而眼下决战，大为不利，之所以能维持眼下对垒局面，全靠沙苑的地形。

苻坚走出大帐，望着北面许原的方向，依稀可见梁军的旌旗，脸上顿时浮起无限的萧索，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决然，“退至汉中，亦难免灭亡，朕宁战而死，不愿退而生！”

军中粮已经不支持他们退到汉中。

即便退兵也不是想退就能退的，对面的王猛机关算尽，怎么可能给他退走的机会？

大军只要一转身，这气势就散了，心也跟着散去，接下来便是兵败如山倒。

苻坚闭上眼睛，不敢想象那时的场景。

天下形势已经明朗，汉中非安身立命之地，蜀中残，陇右皆羌之地，姚苌退居于此，隔断了与凉州的联系。

苻坚缓缓拔出长剑，指向苍天，“朕登基以来，励图治，宵衣旰食，自问从未有过疏漏，今之困，非诸位之过，亦非朕之罪，实乃苍天不佑，诸位愿去者可去，朕将死战于此，不辱没先祖之英烈！”

长安有苻融数千守卫，还有数万青壮，在苻坚的设想之中，至少能坚持一个月，一个月时间，足以让他解决对面的王猛，然后回军解长安之围。

没想到这么快沦陷了……

“天王！”

在场之，无不受苻坚大恩和厚待。

苻坚让他们走，他们怎么可能丢下苻坚？

此时此刻还愿意留在苻坚身边的，自然是忠心耿耿之。

“天王既有决死之意，臣焉能不从？”邓羌踏前一步，两既是发小，也是君臣，感厚。

“杨安去国之，幸得天王收留，用为大将，恩同再造，昔韩信背水一战，三万汉军二十万赵军，我军有两万锐卒，梁国不过五万之众，何足惧也！”杨安提起长槊，站在苻坚身后。

“愿随天王死战！”众将拜在苻坚面前。

“诸位……”苻坚一震，穷途末路，还有这么多不离不弃，也不枉他曾经发下的宏愿，“好，既然诸位不弃，今就与梁军决一死战！”

历史上背叛苻坚的虽多，但忠于他的更多，淝水之战后，氐秦仍延续了十多年才倒下。

苻坚翻身上马，接过亲卫的长槊，指向北面的梁军，“传令诸军尽起之，死战！”

第六百一十六章 宽仁

苻坚有决死之志，然则起兵时，仍有不少羌、晋、鲜卑、匈士卒逃芦苇中，瞬间就淹没在一望无际的芦苇之中。

不过很快，他们就为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王猛吧没给这支秦军留任何活路，斥候和游骑点燃了芦苇和枯。

苻坚早在芦苇中布置了柴、火油的易燃之物，几个呼吸间，烈焰拔地而起，如波涛一般传递开来，形成一片火海。

火海中传来一阵阵惨叫，百余火冲出，在两军阵前挣扎、哀嚎，最后变成一截黑炭倒下。

然后，无数马蹄从尸体上践踏而过，没望他们一眼。

马背上邓羌手持长槊，率八百余骑率先向梁军大阵发动了冲击。

战场上总有一些的嗅觉如野兽一般灵敏。

梁军大阵密密麻麻，长矛如林，铁甲如山，但邓羌却直接冲向左翼第四阵。

那是柳氏的部曲军，军容虽然还算严整，然而气势上与其他步阵明显弱了几分，见秦军铁骑势如疯虎，当即就有丢下长矛，转身就逃，连挺起的长矛都晃了起来。

直接被秦军铁骑撞断，邓羌挥舞长槊，胯下战马一跃而起，踏阵中，长槊翻动，刺穿一胸膛，高高挑起。

柳氏部曲一阵混，自相践踏，还影响到了旁边的卫氏、裴氏步阵，一阵混。

“冉闵去后，阿羌当为天下第一将！”苻坚哈哈大笑，将心中所有霾驱散，挥剑指着敌军最厚重的中军，“儿郎们，胜负在此一举！”

苻氏子弟早年在枋被苻洪悉心调教，大多能文能武。

苻坚亦是如此，自幼聪明过，八、九岁时，言谈举止犹如大，是以备受苻洪重视，由蒲改姓苻，便是因为苻坚背上“苻臣又土王咸阳”之谶言。

不过梁军中军显然不是豪强部曲可比，未受左翼混影响，长矛稳稳当当，没有丝毫晃动。

后阵出密集箭雨，砸向秦军步阵之中。

既然是锐，半数都有铁甲和盾牌，一时伤亡也不大。

左翼，邓羌八百余骑杀出，视死如归，转攻卫氏步阵，卫氏也没比柳氏强到哪里去，长槊之下无一合之敌，挡者立溃，进进出出如无之境。

三千的步阵，竟然被八百余骑按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