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陛下，陛下千秋万代。”

朱棣没有去看这些皇亲，而诸皇亲们也一个个垂着，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张安世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很想抬看一眼朱棣长啥样子，于是眼睛很努力地朝上去抬，隐隐约约的……似乎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

只是在下一刻，他竟呆住了，一时连礼节都忘了，瞠目结舌地看着远处那个众星捧月的。

绰绰的上百盏灯影之下。

那众星捧月一般高坐的，似乎化成灰张安世都认识。

卧槽……是他？

张安世已是身躯僵直，背脊发凉起来。

此时他脑海竟开始有些空白。

第063章 秦王绕柱

令张安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千秋万代，好一个千秋万代，历朝历代，哪一家天子可以做到千秋万代呢？朕不求千秋万代，只求天下太平，让皇考在天有灵，得以慰藉。天下是朕的，可将来，也是朕的儿孙们的，朕最怕的是……子孙不肖，使先蒙羞啊。”

大家将垂得更低，许多的心里都嘀咕，好端端的万寿节，大家来祝寿的，怎的说这些话？

朱棣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冷，又道：“朕听外传出许多流言蜚语，说是咱们这些皇亲，可厉害着呢，一个个飞扬跋扈，不学无术，呵……不学无术，这是有意有所指啊！虽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可在朕看来，若不是有些为非作歹，激起了民愤，又何至到今这群汹汹的地步呢？”

“朕不是建文那个小子，朕自认对你们这些皇亲，已经格外优渥了，建文在的时候，对你们喊打喊杀，今要削藩，明要将自己的亲族置之死地。你们扪心自问，朕对你们如何？可你们……就这般回报朕吗？”

朱棣越说越激动，此时老脸已胀得通红。

张安世却依旧呆若木，脑海里，无数的回忆开始涌现出来，然后开始琢磨自己曾经什么时候说过什么话，于是下意识的开始往堆里钻，脑袋几乎贴着前张辅的后背，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幻觉，都是幻觉。”

就在这个时候，朱棣突然道：“张安世何在？”

没动静。

大殿之中，落针可闻。

朱棣又大喝一声：“张安世！”

所有目光逡巡，最后……站在张安世前的，自觉地让开了朱棣的视线。

转眼之间，张安世好像赤……条……条……地出现在了朱棣的眼前。

只见朱棣接着道：“这张安世，可是太子的好妻弟，是未来的国舅，可是你们知道，坊间……”

他一面说，一面目光朝向张安世看过去。

而目光投的那一刻，朱棣的声音也就戛然而止了。

张安世避无可避，握了握拳，只能硬着皮道：“臣……张安世，见过陛下，陛下……陛下……”

朱棣的脸抽了抽。

大殿之中，陷了死一般的沉寂。

朱高炽在一旁急了，连忙道：“快给父皇祝寿……”

朱高煦和王宁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洋溢出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微笑。

朱棣道：“你他娘的是张安世？”

皇亲们大气不敢出，他们似乎感觉到山雨欲来，虽然对这个张安世，许多都不熟，不过见陛下如此，完全已经可以想象得出接下来的雷霆之威了。

张安世有些慌，其实他曾想过这位老兄无数种可能尊贵的身份，可是绝没有想到他是永乐皇帝。

不过到了这个份上，张安世只好心一横道：“是，臣是张安世。”

下一刻，便见朱棣已经离座，朝着张安世疾步走来。

朱高炽大吃一惊，以为脾气火的父皇要对张安世不利，立即眼泪婆娑，哽咽道：“父皇息怒啊。”

张安世也吓了一跳，看着朱棣像一豹子一般，直直的朝自己的方向疾冲。

张安世没见过啥世面，吓得两腿都开始不听使唤了，居然下意识的……开始逃。

于是……

一个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了。

张安世气喘吁吁地绕着柱子跑。

朱棣在后怒气冲冲，骂骂咧咧地追。

秦王绕柱！

“你他娘的再跑给朕看看。”

张安世要哭了：“我不想跑呀，我不想的，我腿不听使唤啊，要不你别追了吧。大哥……不，陛下，你饶了我吧。”

朱棣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朱棣又惊又怒，偏偏见张安世逃，他的火子也无法容忍自己的脚停下来。

于是一个追，一个逃。

而其他等，则是瞠目结舌，一个个……惊得下都要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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