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节

，疏远诸子，这是为了防止兄弟相争，骨相残。”

徐皇后听罢，默然。

朱棣眼里竟微微含泪下来，似乎在想着某些往事，亦或者想到了曾经那自己百般表现，却总是冷漠以对的严父，禁不住的，他吸一气。

外传出脚步声。

朱棣脸色一冷，那本是隐约带着雾气的眼眸，一下子锋利起来。

“陛下。”有在殿外拜倒道。

“何事？”朱棣语气不再似方才那般饱含感，多了几分冷漠。

“太子妃娘娘……病了……太医院，请了许多御医去诊视。”

朱棣听罢，脸色一沉。

徐皇后也不由道：“好端端的，怎么病了？陛下，会不会前两，因为陛下和张卿……”

朱棣道：“进来说话。”

宦官蹑手蹑脚地进来，又拜下：“回皇后娘娘的话，听说是……张都督去了东宫，太子妃娘娘动了怒，说……说……”

朱棣道：“无妨，你细细说。”

“说张都督总是做危险的事，教她担心，张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当初太子妃娘娘的父亲，便亡于靖难，姐弟二相依为命，可张都督却四处得罪，惹来天下的怨愤，又总是将自己置之危险的境地……还说张都督胡闹倒也罢了，偏生还怂恿陛下，陛下若有个什么好歹来……张都督便真真是不忠不孝了……”

朱棣听罢，一时唏嘘，竟说不出话来。

去江西，是朱棣的主意。

这是不能责怪到张安世身上的。

张安世护驾有功，至于惹得天下的怨愤，那也是因为张安世效忠皇帝，矢志不渝。还有历经了危险，要说这个，那也是朱棣带的。

所以理论上，无论如何，这也怪不到张安世的上。

可太子妃是他的儿媳，当然不能怪他这个皇帝公爹，因为担心，而迁怒于张安世，却也有可原。

这换做任何，怕都要如此。

朱棣老脸一红，抬道：“御医诊视过了吗？”

“已经诊视了。”

“如何？”

“是说肝火盛，再加上积忧成疾，需好好将养。”

朱棣叹息道：“她一个，也不容易啊。”

徐皇后道：“她的感受，臣妾再清楚不过了，当初陛下出兵塞外，臣妾在北平王府，也是夜担心，此后陛下靖难，九死一生，那自不必言了。”

宦官便又道：“因此，太子妃娘娘还责罚了张都督，让他跪了一思过，滴水未进呢。”

朱棣唏嘘：“这也不能怪张安世，他是忠孝难两全，夹在中间，也是难为啊。”

徐皇后蹙眉起来：“臣妾倒也听说外间对张卿怨愤者，数之不尽。此次在江西，有竟敢对陛下动手，陛下尚且如此，何况是张卿了。”

朱棣道：“还是你与太子妃想的周全，朕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徐皇后道：“他乃太子和太子妃的至亲，更是朱瞻基的舅舅，这天下这么多的臣子，有本事的，难道只缺张卿一吗？陛下怎好什么危险和得罪的事，都教他去做？”

朱棣听着，心里也翻江倒海，于是眼睛阖起来，似乎也在思索。

“现在离不开他。”没多久，朱棣便猛地张目，斩钉截铁地道：“如今在最关键的时刻，离了他还真不成。天下确实有才能的不少，可有几有他这样的担当？都晓得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事，谁做的来？”

“再者说了，这新政，还真非这小子不可，朕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只是……说起来，天下既懂经济之道，又能竭力推行新政，且还能执掌锦衣卫者，又有几？”

顿了顿，朱棣继续道：“最紧要的是，这小子他是真敢，聪明的，朕见的多了，可许多只将聪明搁在明哲保身上，每琢磨的，乃是所谓处事之学，这等聪明，要之何用？张卿可是敢拼命的。”

徐氏听罢，不由惋惜。

朱棣却又道：“可太子妃的担心也有其道理，朕思来想去，倒是想起了一事。”

“何事？”

“朕看啊，此事是到火候了，此前，朕就命去各藩王那儿让他们拿一拿主意，也教查阅过一些典册，只是一时还举棋不定，总怕因此而坏了祖宗之法。可现在看来，却是势在必行。”

徐皇后是极聪明的，听朱棣这般一说，似乎也颇有醒悟：“陛下的意思，臣妾明白了，只是外间会不会有流言蜚语？”

朱棣眼珠子一瞪，一听到流言蜚语四字，他便怒：“朕受的流言蜚语还少吗？他娘的，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无遮拦的好事之徒！”

第401章 封王

一说到流言蜚语四字，朱棣便气不打一处来。

偏生在徐皇后的面前，朱棣极尽努力，总算是憋住了满腔的怒火。